狄宏猶豫了片刻,隨之變抬起頭來,對高大全說道:“高兄弟,你的意思當哥哥的完全明白,可戰場就是戰場,不能當成兒戲,大不了你若輸了,當哥哥的陪你挨上那二十軍棍就是了。”
高大全頓時有些感動,都說武人心直,容易結交,果然傳言不虛。這個念頭剛剛在他的心裏升起,緊跟著就被狄宏吐出來的那個名字給砸了下去,滿腦子都是把狄宏用刀子捅成對穿的念頭。
因為,狄宏說出的名字,是高大全最不願意聽到的:燕文若。
現在姑蘇城哪個不知道自己跟燕家大小姐勢同水火,恐怕自己還沒有靠近燕家的大門,就被他們放出來的狗給輪了,還讓自己去弄燕大小姐的褻衣,甭說讓他去要,就算是偷,恐怕連影子都摸不到就被人打死了。他直恨得牙齒根子癢癢得很,咬著牙罵道:“好你個狄粗脖子,老子辛辛苦苦的幫你撮合,你竟然這麼對老子,你對得起誰,你對得起誰?”
狄宏唯唯諾諾,有些不敢接觸高大全的眼神。柴喻在一旁笑道:“與其在這裏怨天尤人,還不如快快思索如何去解決問題。兵不厭詐,惜花郎高五哥應該早就知道,兩軍對壘,無所不用其極,這隻是些微小事罷了。”
高大全呸了一聲,指著柴喻說道:“你咋不讓我騙他的褻衣,那起碼也要容易一點。”
這句話算是徹底的得罪人了,柴喻乃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兼玉門關兵馬大元帥,難道她的褻衣還比不上一個姑蘇商人家的女兒高貴?高大全的話頓時引得柴喻柳眉倒豎,雙目視線仿若利劍一般切割著高大全。
“若是不去,五十軍棍伺候!”柴喻勉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冷冰冰的說道。
高大全立刻跳腳蹦了起來,指著柴喻喝道:“你腦子進水了吧,不是二十軍棍嗎,怎麼又變成五十軍棍了?”
“亂世用重典,鐵軍須嚴刑,你若是懂了,那就好好的想想,你該如何取得燕文若燕大小姐的歡心,不過這比試隻有一天的時間,你可不能浪費啊。”柴喻老神在在的說道,滿含意味的瞪了高大全一眼。
看來就是要玩死我。高大全心裏嘀咕著,哭喪著臉往衙門口走去。他一邊走一邊擦著眼淚,等到距離走出門口之後,這才回過頭,用非常嬌媚的聲調大聲喝道:“卻當真是重得可以,騎在馬上,真想把這勞什子給切掉,也省得影響長刀的劈砍。哎呀,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誰說的,當真是讓人心潮澎湃,明兒我就把這句話裝裱成冊,掛在我那燒烤攤子上。”
這句話一喊,柴喻的小臉變得如同火燒天邊的雲彩一樣,身下仿佛裝了彈簧一般直直的蹦跳起來,叮當一聲將腰間的軟劍拔出,聲音如同呼嘯而過的北風,怒聲啐罵道:“高五,你個破落戶,給我老老實實的站住,敢跑就不是男人!”
高大全早就連滾帶爬的跑向了燕家小吃,站住?站住就被你抓住了,寧可不當男人,也要保住小命!高大全心裏想道,再說了,老子是不是男人,你要親身體驗才能知道,單憑嘴皮子亂動,還能把老子的鳥咬了去?
一個咬字,讓高大全渾身打了哆嗦,嘴裏一個勁的念叨著阿彌陀佛,貧僧不吃肉,腳底仿佛生風一般,嗖嗖的鑽著大街小巷。
柴喻站在衙門口,手中的軟劍在陽光照射下卻顯得森冷異常。她的手指纖細,但卻有力得很,那雙腳仿似要向前邁出,又好若停步不前。她的嘴唇蒼白而緊抿,目光看著高大全的背影消失,這才怒氣衝衝的大喝一聲:“狄宏!”
狄宏慌忙走了過來,正要說些什麼,柴喻已經毫無理由的衝著他罵開了:“狄宏,扶風軍下,不能一竟全功,就是天大的失敗。方才本宮聽說,若是高大全輸了,你便與他共同承受那軍棍之刑,是也不是?”
狄宏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苦瓜,但守著柴喻也不能不承認,隻能無奈的點點頭。
柴喻冷笑道:“很好,若是高大全贏了,你自然要軍法處置,若是他輸了,本宮也不要你跟他一起挨打,但是落在他身上的那五十軍棍,你要給本宮一下一下的打仔細了,若有一棍讓本宮不滿意,便需重新打過。”
狄宏的眼神頓時直了,這意思聽起來,高大全贏了還好說,自己倒黴挨上那麼二十軍棍,要是高大全輸了,那柴喻還不連續不滿意棍棒的力度,把高大全活活的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