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裝什麼裝啊。現在整個衙門就咱們這三個人,你不說我不說小真不說,誰能知道?”高大全伸手從筒子裏麵拿出一支竹簽,伸手將之掰斷了,然後撕下一小條來,不在乎的剔著牙。
“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會說?我乃朝廷的武勳命官,自然有上稟的責任。”柴喻柳眉倒豎。
“你要是想知道那一天晚上我是怎麼逃脫的,就要乖乖的閉上嘴巴。”高大全往椅子背上一靠,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還是這木板凳子坐得舒服啊。”
柴喻頓時啞了火,潔白如玉的牙齒輕輕的咬了下嘴角,隨後一舞折扇,淡淡的說道:“也可。隻要你告訴我當日你是如何在我那些手下麵前逃脫的,你這褻瀆公堂之事,我自然可以為你隱瞞。”
高大全慢慢的閉上眼睛,過了老半天才睜開,慢悠悠的說道:“不行,交換不對等,我不幹。”
“你不幹?”柴喻的目光頓時變得嚴厲起來,喝道:“你這褻瀆公堂的罪名,可是要打五十大板的,看你這身子骨,能扛得住?”
高大全眨巴眨巴眼睛,又砸吧砸吧嘴,還伸手往自己的屁股方向摸了摸,引得柴喻迅速的轉過視線。他嘿嘿一笑,慢慢的說道:“如果您這位大人物能夠答應我一個請求,那我可以直接把答案告訴你,哪怕你打我五十板子都可以。”
“不行!”柴喻斷然拒接道:“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談條件。”
“別說得那麼肯定,或許這個要求對你來說隻是舉手之勞呢?”高大全側頭吐了口口水,氣定神閑的問道。
如此篤定的口吻讓柴喻暗暗心動,他沉吟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很好,那我向你借幾個人,不要那天晚上那種,最好是看起來跟老百姓沒什麼分別的。”高大全的腳丫子在公案上晃了晃,說不出來的安逸。
“看起來跟老百姓一樣的,我可沒有那樣的人。”柴喻微笑起來。
高大全哈哈笑道:“大姐,您就別裝了。大宋伏風甲天下,伏風公主的名號,就算是個聾子,也早該如雷貫耳了。要說身為大將軍的你微服私訪,身邊沒有幾個出色的細作,打死我都不相信。”
柴喻的笑容頓時凝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高大全。她的目光甚是淩厲,哪怕是伏風軍中,敢於直視她這目光的人物,也是一雙手都數得過來的。可是高大全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的剔著牙,嗓子裏還哼著怪聲怪氣的小調,讓柴喻頓時有種有力發不出的感覺。
“你早就看穿了我的身份?”柴喻忍住發怒的欲望,低沉的問道。
“那倒沒有。”高大全老老實實的回答:“其實,那天晚上看到你們兩個,我本來還以為你們兩個是兔兒爺的。”
柴喻和身邊的小真同時長吸一口冷氣,這高大全當真是膽大包天的性子,明知道他麵前的是當今皇上最為疼愛的伏風公主,大漠邊關最為驍勇的伏風將軍,竟然還敢如此自在的說話,竟然還敢把“兔兒爺”這個詞掛在嘴上?
高大全根本不在乎他們怎麼想,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物就算是麵對總統也是該罵就罵,該扔皮鞋就扔皮鞋。在安靜的公堂上,高大全繼續說道:“不過,第二次見麵我就有點懷疑了,就算你們是兔兒爺,胸口那裏是可以吃點藥鼓起來的,但嗓子的喉結實在不該因為吃藥就變沒了,哪怕是宮裏的公公,嗓子上還是有這點男人的象征的。”
柴喻和小鎮同時雙手捂胸,十足的女兒態便表露出來。柴喻發覺自己的動作有些太過敏感,便慢慢的放下手來,歎口氣說道:“能夠觀察如此入微,可見你這人平日裏心思倒也細密,卻不知為何有時會裝出那傻傻的樣子,卻是因為掩飾什麼?”
高大全頓時淚流滿麵,柴喻當真是他的知音,知道自己裝傻充愣的實質是什麼。他滿含熱淚的將腳丫子從公案上放下來,異常老實的點頭承認道:“是啊,俺娘說了,人隻要傻一點憨一點,容易討到老婆。”
柴喻的太陽穴又是一陣鼓痛,突突突的往外冒著怒火。她把手放在腰間的白玉腰帶處,隻要輕輕扣一下機關,便可拉出一條遇風則硬的軟劍。
“你答應的人,我可以給你,你現在該告訴我,你那日到底是如何逃脫的吧?”伏風公主柴喻的臉上浮起了微笑:“如果答案不讓我滿意,我會很開心的把你的頭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