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二進宮(2 / 2)

高大全撇撇嘴,低聲說道:“怎麼讀書的一個賽一個的都是這幅德行,難不成書讀多了,骨頭也軟了?”他這句話雖然是低聲所說,但公堂之上除了知縣大人之外,誰都不敢隨便說話,卻是被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劉殷還沒有說話,屏風後麵傳來粗豪的聲音大聲稱讚道:“這句話我喜歡聽,讀書人就是軟,哪有咱們當兵的,那是真刀真槍幹出來的。”

幹出來的?高大全腦袋一片黑線。

劉殷的心裏有些不痛快,你一個當兵的瞎叫喚什麼,都說文武自古不兩立,但這公堂之上,你至少也該尊重尊重我這個知縣吧?他假裝沒有聽到屏風後的讚歎,大聲咳嗽一下,又將驚堂木一拍,喝問道:“我認得你,江南第一才子甄遠道。你站起來說話,有何冤屈本縣自當為你秉公辦理。”說完,他惡狠狠地瞪了高大全一眼。

高大全滿頭霧水,老子又不是故意想來你這公堂上麵看花賞風景,你瞪我幹毛,難不成打擾了你嘿咻嘿咻的雅興,要拿老子出氣?他不禁打了個深深的哆嗦,男男之愛他真的很沒有胃口。

有了知縣大人的首肯,甄遠道爬了起來。他這一站之下,胸口的那個大腳印子便露了出來。屏風後麵又傳來“咦”的一聲,那偏將又大聲評論道:“這一腳是誰踢的?能把腳印印的如此之深,如此之正,可見出腳人深得穩準狠三字,若是放在我的手下操練操練,隻需半年,必將成為北部征戰的大好兒郎。”

你妹,你不說話能死?老子還沒說話,就被你發配到前線去了。高大全心裏暗罵,偷眼看向劉殷,發現劉殷的臉上帶著幾分無奈,便猜度這屏風後麵的人劉殷是不敢得罪的,待會問起來,自己說什麼也要抵賴一番,免得被那屏風後的老小子看中了,當真抓去服兵役,那可是倒了血黴了。他從來不後悔打架,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後悔的,下午的時候咋不把甄遠道按到泥水裏麵讓他好好的喝頓飽!

劉殷審案連續被打岔,心裏越發不痛快起來,冷哼道:“甄遠道,有何冤屈,便仔仔細細一五一十的道來,本縣一向愛民如子,比當給你主持公道。”

甄遠道聽劉殷的話開始偏向自己,馬上好像打了500cc雞血的野驢般大聲叫起冤來,如簧之舌將下午被高大全推入泥水中的事情和晚上被高大全腳踢磚拍的經過藝術加工之後說了出來。在他的供詞中,他從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無良詩人變成了大義凜然的護花英雄,而高大全則從維護義妹的好兄長變成了調戲甄遠道同行女子的登徒浪子。而尋芳街的事,甄遠道直接從高大全宣揚的什麼雙魚座什麼白羊座入口,大談特談危險言論。

劉殷越聽臉色越怒,高大全有幾分歪才他是知道的。常言說得好,鐵血殺戮和玷汙聖潔都是男人的最愛,沒準高大全這人仗著有幾分才氣,看到美貌女子便想勾搭一番,畢竟這是江南的風氣。聽甄遠道說完之後,劉殷驚堂木狠狠的一摔,好像出氣一般吼道:“高大全,甄遠道所言之事可是屬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大全身上。高大全淒淒慘慘的抬起頭,那一臉的委屈和冤枉,比甄遠道的表情更為真實感人。如果說甄遠道方才的表演可以拿金雞獎,高大全單憑這表情就足夠穩定奧斯卡影帝,而且還是連任的。他低眉順目的扯扯嘴角,帶著點難過的口氣說道:“這世間的稀奇事還真多了,照他的說法,騾子都能生孩子了。”

騾子?所有人登時有些發愣,這是個什麼東西?

高大全心底哎呦一聲,難不成這個時代還沒有騾子這種太監貨?他連忙換了個口氣說道:“知縣大人,甄遠道所言之事確實屬實,我認罪。”

嘶!高大全如此輕而易舉的認罪,卻是讓他感到異常的為難。毆打士子,按照大宋國律法,是要判杖刑二十,收監一年的,可現在船上那位明明吩咐過,這三天要給予高大全一切的方便,任憑他去賺錢,若是抓到了監裏,那位會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認罪?認罪也要把你的罪行老老實實的交待清楚!”劉殷的腦袋果然不是蓋的,馬上想到了對策。甄遠道畢竟是一麵之詞,高大全若想脫罪,肯定會有另外的說法,到時候調查取證,拖那麼幾天還是很容易的。

高大全繼續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低聲吟道:“幾多水田幾多柳,草色青青行人愁,可憐莽牛伴獨車,遙問娘子口渴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