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全一口氣差點沒有喘過來,別的東西那還算了,那幾根羊鞭本來是高大全打算收工以後給自己補補身體的,怎麼也全都給拿上來了?這大牛的腦袋還真是憨的可以,為了不讓自己輸,直接把壓箱底的東西也拿出來了。雖然高大全在烤鞭這方麵有著其獨特的理解和手法,但是請美女吃鞭,這麼深邃而神聖的事情,現在未免太早了吧?
時間容不得高大全多想,他的眼睛一掃,迅速在幾種肉料中將兩根羊鞭挑出來單獨取火,另外的那些,直接抓在了一起。他左手翻滾著竹簽子,右手迅速的拿起放在旁邊的小刀子,在肉串和翅膀串的翻翻滾滾中,右手快捷而準確的戳中夾雜在羊肉串和下水串中的雞翅膀,手腕輕輕一抖,就劃出一道小而均勻的痕跡。
“好刀法!”周圍的鴉雀無聲,將柴喻的這聲讚美渲染得異常突兀。
高大全抬起頭,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柴喻。要說高大全來到這個世界上,柴喻這個人還真讓他看得很順眼。甭說別的,就人家那種羨慕高大全撒尿的陶醉模樣,就足夠高大全把柴喻引為知己了。想當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對高大全洶湧澎湃的撒尿聲刺激的掩麵而去,倒是頭一次有人用那巨崇拜的眼光觀看,雖然當時夜晚很黑,同時兩個人有一段距離,但這並不妨礙高大全對柴喻的印象已經上升到極高的地位,至少柴喻在高大全的眼中,是一個純粹的人,是一個高尚的人,是一個敢於承受自己不如別人的人。
高大全的手腕又是連續抖動。這一手集各係廚師的經典刀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練成的,更何況高大全的手腕靈活得好像靈蛇一般,開鎖、撬門、攀岩、做飯、脫女人衣服……這手腕是經過千錘百煉的,高大全非常信得過它。
柴喻原本微笑看著高大全的動作,但是這微笑逐漸的凝固在他的臉上。別人或許看不清楚,但是憑借他從小練氣練功的眼睛,怎麼能夠看不出,在高大全手腕極其快速的抖動中,那幾個雞翅膀上正開始分布起密密麻麻的小裂痕,而高大全每一次翻動竹簽子,就有一蓬夾雜著火星的火苗陡然升起,那些火星被高大全悄然掩在雞翅膀的小傷痕內。
“神乎其神。”柴喻心底翻起了滔天巨浪:“他一沒有內功,而沒有招式,單憑這烤肉的嫻熟動作,竟然讓人看到了層層驚心的刀光。若是這刀法能夠溶於暗殺當中……”柴喻隻感覺自己身上蕩起一層層的細密疙瘩。
高大全哪裏知道柴喻正在想什麼,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了這烤肉之上。他的動作穩定而嫻熟,專注的表情就算是最合格的廚師也要伸出大拇指。
二輪馬車內的燕文若仿佛也聞到了越來越濃鬱的香氣,那半掩的窗布處正有個近乎蒼白臉孔露出了半邊香腮,略略塗過胭脂的小嘴正微微張著,露出兩粒碎玉般的貝齒。
周圍的群眾們更是看呆了,一個個喉結湧動。若非燕家大小姐在此,恐怕已經有人等不及衝上去搶奪還沒熟透的肉串。
高大全仔細的刷著一層羊油,神情專注而虔誠。作為最出色的商業間諜,無論你在扮演什麼職業,都要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此刻高大全就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烤雞翅工作者,要把自己最精美的食品送給食客。他慢慢的說道:“每一種食物,都有其獨特的味道,無論你使用多少作料,使用多少手法,都要讓食客能夠明白,廚師希望他們愉快的心情。”
他的話音剛落,十多串下水便放到了大牛的手中。高大全學著古代人那般舉手抱拳,朗聲說道:“高五初到貴地,多謝諸位鄉親捧場,這幾串下水串,就送與諸位品嚐一下。”
他的話音剛落,距離大牛最近的幾個食客就伸出了大爪子,直接掠走了下水串。大牛傻愣愣的攤看著雙手,沒搶到的人連連跺腳。
高大全又讓大牛把剩餘的羊肉串找幾個穿著不那麼風騷,看上去還帶點絲織品的人物送過去,這些都是潛在客戶,高大全可不想高尚的把自己精心製作的肉串隨便找個人送出去。
架子上隻剩下五個雞翅膀和兩條羊鞭,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點東西,一個勁的吞咽口水。但是他們都知道,這兩樣東西,恐怕就是高大全向燕大小姐叫板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