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喻目現疑惑,沉聲說道:“趙將軍隨我前來江南,一路上忠心耿耿不敢有失,何來有罪之說?”
趙將軍通通通的磕了幾個響頭,低聲說道:“臣等隨駕護送,卻讓殿下身染風寒,實在是我等罪過。”
“風寒?”柴喻暗自運氣,卻沒有發現身體有何異狀,正待嗬斥,旁邊的小真拽了拽柴喻,將嘴巴湊到他耳邊說道:“公子,你臉色太紅了。”
“啊?”柴喻慌忙摸臉,確有火辣辣的感覺,心中一陣慌亂。他也是心思沉穩之輩,但依然感覺耳畔有那嘩嘩的聲音響起。強忍住心頭的煩躁,他將扇子打開,將臉遮住半分,說道:“本宮今日練氣,偶有所得,故此精神煥發,爾等無需多言,無罪平身,小心候著吧。”
說完,柴喻一扯小真,兩人急匆匆的走入了艙內。柴喻心思慌亂,進門的時候還差點碰到門檻,還好小真一把扶住,這才沒有出醜。
高大全在湖邊發了一頓感慨,也拾步回家。茅舍依舊有燈光閃爍,何巧雲正半依柴門,不停的把手放在額間。待看到高大全的身影,這才欣喜的迎了上來。
“大哥。”何巧雲淺笑道:“東西我都收拾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去姑蘇?”
高大全瞅瞅何巧雲,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
“義父已經睡下了,巧雲平日裏也沒有這麼早睡,總是要到二更之後三更之初才會休息。再說,大哥這不是還沒回來麼?”
高大全搖搖頭說道:“還是早點睡的好,女孩子熬夜對皮膚不好,水靈靈的小白菜就會變成白菜梆子,不好吃了。”
“呀?”何巧雲登時羞澀滿麵,這大哥,怎麼說話這般的輕佻,什麼小白菜,什麼白菜梆子,聽起來怎麼這麼的怪異,可是,自己的心怎麼就跳得這麼厲害呢?
高大全見何巧雲臉色緋紅,心裏一陣激動,正色的說道:“以後不要叫我大哥了,要叫我五哥。”
“五哥?這又是為何?”何巧雲疑惑的問道,也不顧自己那滿臉的紅暈,直直的看著高大全。
高大全仰天打了個哈哈,狼狽的鑽進了茅屋,他總不能告訴何巧雲,五哥的特殊含義在於為了紀念他年少時最為慘痛的初夜吧?
將油燈挑得明亮一些,高大全將白天買的幾張紙放在了桌子上,凝神片刻,將毛筆拿了出來。歪歪斜斜的寫了幾個字之後,他頓時跳腳,這玩意兒比刷子還難用。何巧雲跟在他的身後,見狀微笑道:“五哥,巧雲也識得幾個字,要不我來幫你。”
“正好正好,你幫我最好。”高大全擦了一把子汗說道:“我這人詩詞歌賦十八般武藝無一不精,就是這毛筆玩不轉。”
何巧雲依舊淺笑,說道:“五哥是做大事的人,這寫字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說著提著裙擺坐下,伸手將毛筆捏在了手中,抬頭看向高大全。
高大全微微凝神,張嘴說道:“你就幫我寫幾個字就成。”
說著,他的手在紙上畫了個大圈,大致勾勒個位置,說道:“黃道十二星座。”
何巧雲滿臉的疑惑,問道:“卻是如何寫法?”
高大全將這幾個字說過,何巧雲便抿嘴一笑,用小楷將之寫了下來。高大全又問道:“昨天讓你打聽的這秦淮河最具名氣的十二個清倌人,你可是打聽清楚了?”
何巧雲啊了一聲,滿臉飛紅的說道:“五哥,哪有,哪有女孩子家去打聽這個的,可不是讓人笑話。”
高大全使勁拍了一下腦袋,暗罵自己糊塗,哪裏有讓女孩子去打聽這個的,自己也是人手太少,當時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何巧雲也是臉皮薄,沒有跟高大全說明白,等到高大全問起的時候,這才羞澀的將這問題說明了。
看著高大全一臉愕然,何巧雲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雙眼內又有霧氣升騰,帶著絲哭腔問道:“五哥,是,是巧雲耽誤了事情嗎?”
高大全搖搖頭說道:“無妨無妨,是我考慮不周,咱們就不給她們安名。到時候她們還不是求著咱們,到時候銀子就嘩啦啦的流進來,嘿嘿。”
何巧雲擦了下眼睛,嘴角靦腆的帶著笑容,語氣肯定的說道:“五哥,你是最好的,我相信。”
這一晚,兩人卻是徹夜未眠,直到雄雞報曉,這才各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