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寨主背對著高大全,高大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聽聲音卻並沒太多的著急,而是很沉靜的說道:“卿兒,這麼多年,為夫殫精竭慮,為的可不就是這麼一天麼?如今朝廷四分五裂,誠王又是蠢蠢欲動,卻正是咱們起事的好時機。”
高大全聽著,心裏暗叫一聲乖乖,怪不得外國人一個勁的捧著中國的三國演義研究個沒完沒了,原來這古代人一接觸到朝堂,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聽聽顏寨主這個話,這立場已經表明的很清楚了,既不是柴喻的人,也不是誠王爺的人,而是屬於第三股勢力。可是這顏寨主口風嚴實得很,就算是隻有他跟顏羽卿兩人,也是不肯吐露主子的名號。
“爹!自從舒伯伯來了之後,你已經完全不是你的。你不是曾經告訴女兒,醉心於山林之中,不願意過問朝堂的是麼?怎麼這兩年變成了這樣,還告訴我咱們山寨中都是些忠臣之後,受到朝廷的迫害才淪落至此?您說的,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顏羽卿的長劍又往脖子靠近了一些,隱隱有血絲滲出。就算顏寨主想憑借身手將長劍奪下來,顏羽卿也必然能夠在刹那間將喉管割斷。
高大全在外麵看的咋舌不已,這天氣正好秋花正濃,出來賞賞花多好,玩什麼自殺啊。
顏寨主見顏羽卿如此的倔強,歎口氣說道:“山林之中縱然是好,但是咱們顏家,曾是大宋國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若是不能重現顏家昔日榮光,你讓父親死後如何麵對曆代祖先,又如何能安心於地下?”
顏羽卿臉色淒婉,完全不符合她俠女的身份,隻聽她柔聲勸解道:“爹,咱們顏家又不是在你手裏敗落的,祖宗在上,也須怪不得你。再說,咱們現在多麼逍遙愜意,難不成你就那麼願意看著這一山寨的人,前前後後的都死去不成?”
顏寨主倒背起手,淡淡的說道:“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哪個位高權重之人,手上沒有敵人和自己人的鮮血?”
高大全倒吸一口冷氣,這顏寨主的心思也夠狠的,能不能比上柴喻他說不準,但是以他原來的心態,若是想在這個世界混開,那簡直就跟做夢一樣。他之所以能夠在姑蘇城暫時立住腳,那是還沒有接觸到更深層的一麵,看看柴喻、顏寨主這類人,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們算計了。
“你自己好好考慮吧。自從那位在山寨上看到你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若是你能與他成其好事,那日後他榮登大寶,爹就是國丈太師,你就是正牌的皇後。”顏寨主聲音中帶著萬分向往,仿佛那一日已經不是很遠了。
“要嫁,爹爹自己嫁吧!你先是把卿兒許給舒伯伯之子,現在又來遊說我去選另外一人,爹,你的女兒就這般水性楊花麼?”顏羽卿的聲音越發的哀怨。
“哼!”顏寨主冷冰冰的哼了一聲,說道:“你切莫小看我,爹這雙眼睛還是很好用的,你如此不肯同意,莫不是當真與那高大全有了苟且之事?你們二人眉來眼去,卻當我當真沒有看到麼?”
顏羽卿頓時一呆,那哀怨的臉上浮現出另類的紅霞,她諾諾的說道:“爹,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嗎?”顏寨主又是一聲冷笑:“我這便殺了他去,省得你牽心掛念。當我果真不知,哼,他跟那柴喻勾勾搭搭,早已經坐在了一條船上。”
這老梆子,消息挺靈通啊,諜報係統做得還真不錯!高大全憤憤不已,手上有人就是這麼爽,建立情報機構,想知道天下事,根本坐在家裏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