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其名,古典,優雅。
小一輩的青年們為了這個女人爭風吃醋,卻也不為是一個熱情又質樸的鄉村。
埃原野每年都會舉行一個篝火會。
這個篝火闌珊的晚會,和一般少數民族的寓意和做法都差不太多,未婚青年可以表白示愛,男女雙方都有那方麵的意思便以月為證,相守白頭。
一鉤鉤跳動的燭火綽約影動,一個個搖曳的身姿如青鸞舞搖。
······
老漢給我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神情飽滿如身臨其境,就好像那一幕幕真的發生在我們眼前一樣,讓人憧憬。
埃原野的族長有兩個兒子。
長子墨淵英俊瀟灑年少有為,不說是文武全才,但武也能單挑餓狼,文能記賬識字。是埃原野上下姑娘都芳心暗動的好郎君,他本人將來必定是繼承家業的一把好手。
次子墨苴白白淨淨的也異常俊朗,隻是多年來因著身體有恙,加上不善言語,婚事上一直被耽擱著。
老族長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長子配沈青瓷,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次子配姚家小妹,一個身體有恙一個家貧肯吃苦,這也是蠻不錯的一對結合。
可問題就發生在這埃原野的篝火晚會上。
就在老族長即將宣布這兩對配偶要喜結良緣的時候,姚家小妹忽然一聲‘撲通’下跪,水靈靈的眼睛嚶嚶低語:“奴家願用篝火之禮來親自尋得郎君。”
老漢話說到這裏,大家都在沉思,既然老族長都已經把這婚事給允許了,這姚家小妹又何苦多此一舉?
可話雖這麼說,當著族民的麵老族長也不好反駁姚家小妹,既然小妹想親自向兒子表白,老族長自然也樂得其成。
小妹圍著火光跳了一場甚為繁瑣的舞蹈,追究其舞蹈難度係數,大家可以自己意會。
不可否認的是,在場的觀眾都投以雷鳴般的掌聲,一些讚美之詞也溢於言表。
“這姚家小妹好樣的!真是咱麼埃原野第二,除了沈青瓷我看就她最厲害!”
“我不這麼看,我反倒認為她超出沈青瓷許多!”
“吾家有女初長成。”
大家一致的讚美讓族長非常的滿意,因為這埃原野最好的兩個女子都去給他家當了兒媳婦,他能不樂嗎!隻怕大門牙都要樂掉了。
讓老族長和眾人變了臉色的是,那姚家小妹一邊跳著舞蹈一邊向大公子轉去,直到旋轉停止,姚家小妹摘下麵紗頷首微笑。
一時間場麵混亂不已,那姚家小妹竟然不願意嫁給二公子,一舞向大公子示愛!
老族長的臉隻能用鐵青來形容。
一來羞他堂堂一族長之家丟了大臉;二來怒她姚家小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她姚家小妹哪有一點比得上那沈青瓷?她姚家小妹不懂感恩反而變本加厲貪婪無度。
大公子墨淵用老漢的話來說,基本上是條件反射的拒絕了姚家小妹,然後下意識的去看他弟弟和未來的妻子。
二公子似笑還哭,滿臉的荒唐和無奈,也許更多的是自責和懊惱。
這個時候,應該是有人尷尬的,可是這幾個身在其中的當事人誰都沒有一丁點的聞聲色變。
反倒是沈青瓷微微一笑,稚嫩而認真的站起身子,向族長請求道:“既然姚家妹妹在向小女挑戰,請允許小女也應回一舞。”
於是沈青瓷脫下鞋襪,赤著雙足在篝火上跳舞,舞袖飛腿,流轉千陽。
那是一場傾城絕世的舞蹈,自然就被埃原野的人深深地記了下來,或詠誦或繪畫。
青瓷火上跳舞明顯是大勝的,聽說她踏出篝火,玉足還是雪白瑩瑩的。
她那金貴的雙膝坦然的跪在已然熄滅的火焰中。
她就像是一個高傲又幽若的孔雀,自然地忽視掉墨淵的震驚興奮;忽視掉姚家小妹的尷尬和蒼白;忽視掉墨苴的淡然和輕咳。
“族長,是我贏了嗎?”
“沒錯,哈哈,是你!”老族長撫掌大笑。
“那我也可以像她一樣,尋覓良人嗎?”
“當然當然。”老族長在肯定之後,又經不住的確認,“把姚家小妹帶下去吧。”
沈青瓷沒有理會這話,隻是叩首大聲說道:“願賜婚小女於二公子墨苴。”
瓷碗的破碎聲,眾人的唏噓聲,某人的僵硬和某人的不可置信通通在這一刻成為永恒。
沈青瓷再次發話:“求族長賜婚。”
四周這次是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