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我要!"
安然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蘇先生,難、難道您有扮盲人的癖好嗎?"除了蘇白渙散的瞳孔,其他的一切都讓他看起來像個正常人。"您隻是呆了某種特殊隱形眼鏡讓自己的瞳孔看起來像盲人吧?"
蘇白的動作頓住了,隨後安然便看到他低著頭雙肩微顫。
安然一開始還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可是殷如林噴笑出了聲,安然才知道蘇白正在憋著笑。
"哈哈哈哈哈!"蘇白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而且笑得一直停不下來,最後竟然笑得彎下身捂著肚子--好像笑得肚子都疼了一樣。
這個男人嚴肅起來冰冷無情詭異,沒想到笑起來竟然是那麼陽光。
"……我說對了?"安然問道。
蘇白跟殷如林好不容易止住笑聲。
蘇白走上前抓住安然的手,輕輕地摩挲。
突然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做這麼親密的動作,安然嚇了一跳,安然下意識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看到殷如林微笑著中指點著唇,示意他不要動。
安然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已經停下笑聲,雙眼渾濁不清,完全不像是能看見東西的人。
大概是接觸到了安然注視的目光,蘇白微蹙眉頭,安然趕緊低下眼眸。
蘇白鬆開了她的手,恢複了方才冰冰冷冷的語氣,他道:"安小姐高中畢業後就沒有工作了吧?最近一次工作是建築工人吧?幹了四五年。"
"阿林哥告訴你的?"安然茫然。可是想想好像不太對,她也沒有告訴殷如林這件事情啊。
蘇白不回答她,而是繼續說:"你剛才去過了貧民窟還有男監女監。"
貧民窟應該隻是她中午去的那個小區,那裏確實肮髒混亂被人稱為貧民窟。殷如林應該隻知道她去過女監,並不知道她還去了男監吧?而且殷如林也沒有時間告訴蘇白這件事情,因為他接她上車之後根本沒打過電/話什麼的。
這個男人太神奇了!
"對,您都說對了,可是您是怎麼知道的?"安然問道。
蘇白滿意地勾起了唇角:"看你那麼尊重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好了!"
安然汗顏,剛才他還說她尊重他是阿諛奉承。他也太情緒無常了吧?不,根本就是玻璃心比任何人都脆弱!安然嚇了一跳,趕緊阻止自己想下去,因為蘇白知道她在想什麼!
蘇白沒有糾結在她的情緒裏,自顧自道:"如果是右撇子文員,你的右手食指一定會長繭,如果是右撇子廚師,繭會集中在右手的手指上麵,如果是手工勞動者,你的兩隻手手指尖都會有不同程度的繭……"蘇白喋喋不休地列舉了幾個例子,最後得出結論:"可是你的繭布滿雙手,不但在手指還有掌心,而且繭很厚,顯然是高壓體力勞動者。小林子說你有個重病的兒子,你一個女人哪裏來的大錢治病,所以隻能去建築工地用命賺錢。"
安然沉默了。
"你的右手食指跟拇指有軟化的繭,按照人體皮膚的清陳代謝速度,那些繭應該是七八年前留下的,按照你的年齡推算,當時的你不超過20歲,所以不是長期做文職工作留下的,而是高中時候的反複做題反複書寫留下的痕跡。"
安然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右手食指跟拇指,可是哪裏摸得到什麼軟化的繭?
"盲人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觸感特別敏銳,我當盲人也好幾年了,不是我吹,我可以摸出存在的任何痕跡。"蘇白就像是看到了她的動作猜出了她的心思一樣。
安然一驚。"那麼說你當真是盲人?可是我剛才說你不是盲人的時候,你為什麼笑得那麼……誇張?"
蘇白勾起了唇角:"因為你肯定了我的能力,我心花怒放。"
安然汗顏:這男人實在太隨心所欲了!
"至於為什麼我會知道你去過男監女監,那就更簡單了,我聞到了你身上整個A城那裏才有的銀杏樹的味道。你應該知道吧,銀杏是雌雄異株,‘柏林牆‘這邊種的是雌株,那邊種的是雄株,兩者的氣味不一樣的。"蘇白得以地聳聳肩。
"你想表達的是盲人的嗅覺也是很敏銳的吧?"安然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