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很平直,上行的路也並不難走。
羅動跟著蘇考官行走於其中,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便已經走到了過道出口。
如同之前何桓戊沈智等人從過道中間出來看到的山腳景色反應差不多,羅動站在這遊牧峰山腳之下,看到的那位於四象山脈正中高空處的景色,也是有了一種腳下的土地,與本身所處空間發生了錯亂的感覺。
雖然原本東環院的考場要塞,其上也是這種露天的結構,但考場要塞卻不是一整座山峰,更像是一個小範圍的平地區域,這和山峰那獨有的坡度感,以及貼近自然的感覺,又是完全不同的。
羅動一邊有些驚歎這過道之外竟然來到的是遊牧峰的山腳,一邊也是沒忘記要跟著蘇考官。
可就在下一刻,蘇考官則是突然停下了腳步,指著一處上行的台階對羅動說道:“你們的住處就在上麵了,走到山腰就能看到,這邊反正就一條路,也不必擔心走岔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上去了。”
蘇考官說完,轉身就又進入過道,沒有給羅動太多選擇機會,頭也不回的走了。
羅動又不是傻子,之前在麵對杜康月時也不見蘇考官有什麼事要忙,甚至還特地兩次三番的出現在杜康月麵前,如果真的有事要忙的話,怎麼可能又會這般。
當然羅動並不會去拆穿什麼,畢竟這麼做對於他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在裏麵,羅動倒是覺得先和東環院的人會合,該睡覺睡覺,才是目前當務之急需要做的事。
隻不過繁星月光的映照之下之下,羅動分明的從蘇考官與自己錯身而過時,那離去的臉上,看到一絲略顯怪異的表情,或者說笑容。
眼花麼?
羅動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踏上上山的台階。
這些台階看上去非常規整,很明顯不可能是什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果真要說起來,倒是和羅動曾經在平川城外鑿階登峰時,刻意用劍削鑿出來的台階有一些想象。
但也隻是有那麼一些相似而已,羅動那種盤山而上的削鑿方式,顯然和這徑直而上的方式有所區別。
山階蜿蜒向上,與尋常夜晚的深山不同的是,這座遊牧峰之中並沒有那種隨處可聽到的鳥叫與蟲鳴,而是異常的安靜,讓羅動都不禁懷疑,這山上是不是真的沒有這些。
一個人走在遊牧峰靜謐的山路上,羅動倒是沒有生出什麼畏懼,畢竟無論是鍾離叔叔離開後一個人生活,還是原先鍾離叔叔在的時候,羅動都沒少獨自走過這樣的夜路。
相比較畏懼,獨自走夜路時,那種無人說話,隻得埋頭趕路的過程才是更讓人難熬的。
當然這種難熬還得因人而異,多年獨自生活的羅動,早已經習慣了這些。
趕路之餘,羅動也是看著前方地上那削鑿平整的台階,當然這也是上山的原因,那些自己前方的山階,必然會出現自己麵前的視野當中,即便不去仔細注意,也總是會不自覺的看著。
可隨後,一處削鑿之中所留下的痕跡引起了羅動的注意。
按道理說,削鑿山階留下痕跡什麼的,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畢竟無論是用什麼,總會出現力道角度不對的時候,甚至因為山石的質地不同也會有所偏差。
但這些都不是引起羅動注意的理由。
羅動之所以注意到這山階上所留下的痕跡,完全是因為他在不久之前就已經看過相同的痕跡了,在已經踏過的山階上,有著和前方山階一樣的痕跡。
因為是眾多平整山階之中唯一出現的痕跡,所以羅動還是很有印象的,無論是位置還是角度,亦或者是邊上的缺口,都和眼前這一層山階別無二致。
當然羅動也沒有否認這種印象會不會存在偏差,亦或者這兩處山階隻是一種極致相似的巧合。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
帶著這份疑惑,羅動倒是並沒有因此特意停留,而是繼續沿著山階向上,想著盡快回到東環院被安排的住處,早早的休息,以便明天能夠有精力去觀看四院鬥祭,學習學習。
山路很靜,也很長。
羅動自覺已經走了近半個小時,以這遊牧峰的大小,和自己之前仰望時的估計,隻是山腰的話,根本用不了這麼久,甚至有山階的存在,也不可能走彎路走錯路。
可這山階似乎就一直蔓延著,沒有盡頭。
“沒可能走了這麼久都走不到安排好的住處,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羅動皺眉思考著,可究竟是哪個地方出錯,羅動一時半會之間卻沒有辦法發覺,或者說在羅動沒有真正確定之前,並不敢擅自去揣度。
畢竟這遊牧峰可是內環界迷山書院所屬,而這次又是在四院鬥祭的地界上,剛才給他領路的人也是這次接引隊伍的考官。
可正當羅動繼續繼續前行時,眼睛卻再次瞥見了印象中那出現豁口的山階,蔓延的山路之上照明印不算密集,卻也能保證腳下的山路都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