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弟……臣弟不想就此多說什麼,眼下境況如履薄冰,隻希望皇兄細加斟酌這件事。”
“哼哼,說得好,十一王是誰也不想得罪呀!”耶珈夙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竇震,“元帥,竇和麗是你的女兒,知女莫若父,你認為她能做我玖瀾王朝的皇後嗎?”
“啟奏陛下,小女自打入宮雖然也曾有小錯,可如今是後宮內唯一可以勝任皇後的妃嬪,她出身自我將帥之門,也絕不會辱沒玖瀾,自打她榮升貴妃之後,賢良淑德……”
沒等他說完,耶珈夙便冷笑打斷,“哼哼,朕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朕倒是沒有看出竇和麗適合做皇後,她恃寵而驕,囂張跋扈,若非九公主藍祈縈當時救她一命,如今恐怕她連自己的出身都忘了!元帥,你是朕最寵愛的臣子,不要在背後做一些朕不希望看到的事!”
竇震聽得此話,忙雙膝跪地,“陛下息怒,臣……臣惶恐,剛才臣隻是如實回答陛下的話,請陛下千萬不要為此降罪。”
“也罷,朕不是不講理的人,也想給竇和麗一個機會,考驗考驗她。今兒朕與外賓們要玩得盡興,就讓麗貴妃伴駕吧,若她給朕出什麼紕漏,剛才舉薦她做皇後的所有人等官降三品!退朝!”
耶珈炎霆鬆了一口氣,忙跟上他的腳步,“皇兄,雖這樣是不是太狠了?”
“狠?他們把朕玩弄於股掌之上不狠麼?”他沒有大開殺戒,已經格外開恩了。
“皇兄為何總是在堂上走神?想什麼呢?那會兒可把臣弟嚇壞了。”
“朕在想祈縈。”
耶珈炎霆的好奇頓時垮了下去,“皇兄是要重立九公主為皇後?”
“她給自己斷了後路,朕想重立,也沒有法子。”
“這還不都是皇兄的一句話?莫非皇兄還在生氣她墮胎一事?可皇兄也別忘了,女人懷胎十月多艱辛,在後宮裏更是如經曆生死抉擇,生靖宸和婉瓊那會兒皇兄不也是提心吊膽?皇兄做的事也的確叫人傷心,她才絕望墮胎,皇兄若理解她當日的絕望,也該理解她愛皇兄之心。她和司徒鳴熙十六年,為皇兄全部放棄,而皇兄卻未曾為她放棄過任何事,就算連一點點的傲氣都未曾放棄過。”
“炎霆,你真的愛慘了她!就算見不到,得不到,竟還能設身處地為她想。”
耶珈炎霆跪在地上,“皇兄……臣弟從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耶珈夙也頓住腳步,歎了口氣,轉身扶住他的手肘,“起來吧。”蝶戀花,是因花美花香,但是,花何來的過錯呢?祈縈無錯,也沒招惹任何人。自打他上次警告之後,耶珈炎霆也未曾再有過什麼逾矩之事,他愛祈縈,關心祈縈,也實屬情不自禁。“朕恕你無罪,陪朕去給母後請安吧。”
耶珈炎霆又恢複毫無城府的笑,“皇兄不生氣了?”
“生氣。所以,你還當謹言慎行。”
“是。”
竇和麗勝券在握。可有祈縈在,她這個後位就算真能坐上去,也坐得不踏實。祈縈對她有救命之恩,她不敢忘,也忘不了,可心裏又恨得癢癢。
一早,她帶了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前往臨幽宮見祈縈。
祈縈正在和紋竹收拾東西,見她如此勞師動眾錦衣華服的出現,不禁疑惑。她打量著她一身絕豔的豔紅芍藥錦袍,眼睛被刺痛。這是尚宮局最上等的刺繡,是前天耶珈夙才剛剛命人給她繡成的,說是最配得上她這貴妃的身份。後宮裏傳揚的沸沸揚揚,說貴妃穿的不是錦袍,是陛下的寵愛。
“麗貴妃怎麼有空到我這冷宮裏來?請坐。”
“這裏怎麼能是冷宮?陛下往這裏跑得次數,比往其他宮裏跑得都多的多!”竇和麗拉著她一並坐在正對門口的正位上,“瞧我,都不知道該叫你皇後,還是該叫你九公主,更不知道該叫你姐姐,還是該叫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