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時候有孕正是救命的好時機,可靖宸和婉瓊還年幼,若是再多一個小不點的話,她豈不是會被累死?糟糕,也可能又是兩個。而且,靖宸和婉瓊她還不知能否繼續撫養……她越想越擔心,也不禁懷疑藥鋪的掌櫃,照理說,一個陌生人,是不會如此做的,他為何非要給她把脈呢?而且,他的眼神,手,那樣熟悉。
有喜,有喜,祈縈一路上心事鬱結,卻怎麼都喜不起來。
藥鋪裏,掌櫃關上門,進入自己的小茶室,對坐上的人單膝跪下,撕下臉上的易容麵具說道,“啟奏陛下,娘娘要抓的房子是假孕的,結果,臣診斷出娘娘又有了身孕,恭喜陛下!”
耶珈夙龍顏大悅,“哈哈哈……皇後有孕?!鍾愛卿,別忘了離開時代朕打賞藥鋪掌櫃和夥計。”
“臣遵旨。”
耶珈夙卻仍是不太明白,她要假孕,如今卻真有了身孕,可她到底在折騰什麼呢?
祈縈返回客棧時,他坐在桌案前佯裝翻看奏折,等著她宣布好消息,等了半天,她卻沒有開口,隻是坐在桌旁,沒有喝水,也沒有吃糕點,更沒有任何表情。
他隻能主動坐到她身邊來,“祈縈,回來了?你不是要去買藥的嗎?怎麼沒有帶藥回來?”
“因為藥材太稀少,這小鎮上沒有買到。”她歎了口氣,這才倒茶,卻沒有喝,而是推到他麵前,直接開門見山,“夙,你為何讓鍾肴離騙我?你是不信任我?還是在防備我?”
這也能被她看出來?耶珈夙真的懷疑他的皇後是不是長了火眼金睛。“鍾肴離?祈縈,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或許,你是關心我,但是……也沒有必要讓鍾肴離去做藥鋪掌櫃呀!”
她拚命壓著怒火,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怒。
是因為他給別的女人梳頭吧,可那是他的曆史,她更改不了,隻能接受。
他這是關心她嗎?她也理當高興,可她發現自己總是在他設定的牢籠內打轉,她有種透不上氣的錯覺。
剛才返回的路上,她才發現身後一直都有人跟蹤――不是殺她的人,而是他派出來的。
氣氛僵冷,也並非像一年前那樣的不可開交的冷戰對峙。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他想開口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瞧著她痛苦的神情著急。
“祈縈,我是因為關心你才這樣做,我怕你弄什麼藥傷害自己,才讓鍾肴離去假扮掌櫃,不要怪我好嗎?”
“早知如此,我應該讓你陪我一起出去。”她沒心情再和他坐在一處,“……我去看一下靖宸和婉瓊。”
他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肘,“祈縈,你是真的有了身孕,鍾肴離的診斷不會有錯,他也不會騙你。”女人心,真是海底針,他們已然如此親密,為何他還是捉摸不透呢?“祈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關心你,怕你出事才出此下策。”
“我說過,我相信你。”這話她是說給他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無論結果如何,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進入紋竹的房間,正見鍾肴離在交代紋竹,讓她準備為她保胎的藥膳飲食。
鍾肴離一見她進來,忙俯首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公主。”紋竹也俯首,“恭喜公主有孕!”
“哼哼,是大喜,卻不知喜從何來。”祈縈瞥了眼鍾肴離,“鍾愛卿,既然陛下如此信得過你,本宮也該信得過你,你說是不是?”
鍾肴離見她笑得高深莫測,心裏直打鼓,“臣汗顏。”
“本宮已經讓付中將軍查過,你和邱仁禦醫早些年曾經拜在我外公門下學醫,說起來,也算是舅舅和我母後的師兄弟,你比舅舅年長,依照輩分,本宮理當叫你一聲師伯。”
鍾肴離越聽越是擔心,他和這丫頭相處的時間不短了,也了解她是什麼性情,論醫術,他這個老骨頭比不上她,論心計,他更是甘拜下風。“娘娘不必如此客氣,臣依然是臣,娘娘身份尊貴,若有什麼吩咐,臣萬死不辭。”
紋竹卻覺得事情詭譎,“我的公主殿下,您到底要做什麼?為何奴婢聽來像是在交代遺言?”
祈縈跪在鍾肴離麵前,“鍾師伯,祈縈希望您親自護送靖宸和婉瓊回司徒府,祈縈如今有孕,肚子大了恐怕無力照顧他們兄妹,祈縈不想讓一雙兒女陷入玖瀾後宮遭他人利用,請鍾師伯一定要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