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祈縈不知道他是腦子壞掉,還是壓根兒就沒有發現自己的自相矛盾,“你不是說我在折磨你嗎?你不是說我對你殘忍嗎?這也叫三生有幸?我們天生是來帶給彼此痛苦的,這算什麼幸運?”
他恍然失笑,“原來早上我用強時對你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
看她那時的樣子,他本還有些擔心,雖然讓付中跟蹤了她大半天,付中卻說她直接回了鳳安宮。他不相信付中的話,也一直憂心忡忡,既然她這樣說,他也能鬆一口氣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提什麼不好,偏偏要提早上的事。祈縈嗔怒白他一眼,沒有馬上磕頭,她更沒有話對玖瀾人的祖宗說,舉著香仰視湛藍的天空。
“母後,你的在天之靈看到兒臣了嗎?兒臣正跪在玖瀾的國土上,要做玖瀾人了,您是不是覺得很可笑?這就是你深愛的男人讓我做的事。你恨父皇,兒臣也恨他,他對兒臣食言了。您要保佑兒臣平安,保佑兒臣的兩個孩子平安,也保佑他們不要像兒臣一樣有個糊塗的父皇。”說完,她磕了三個響頭,把香插在香爐內。
而階下那些群臣仰視著,見她無限虔誠地跪了拜了,便一個個在下麵高聲的恭喜太後,賀喜太後,得此賢淑的兒媳。
蕭雅爾笑得合不攏嘴,“有皇後輔佐陛下,我玖瀾王朝定然如虎添翼,而玖瀾與南闋也可以長久和平,再無戰事。”
耶珈綾延卻在群臣之列中把拳頭握得哢哢作響。
立在他身旁的耶珈炎霆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而立在太後近前的三皇叔宏親王則若有所思地念著山羊胡搖了搖頭,他沒有看向任何人,也沒有關注祭台上的動靜,而是一直看著地麵。
妃嬪群列中良妃與德妃相視一笑,祈縈祭天終成真正的皇後,也在她們預料之中。隻是,有人卻早已恨得牙根兒癢癢,而且,正準備蠢蠢欲動。
祭台上,耶珈夙聽得祈縈剛才一番話,心裏卻不是滋味兒,“祈縈,你放心,我不會是一個糊塗的父皇,我會愛我們的孩子。我所做的你都看到了,你要相信我。”
“是的,我看到了。”祈縈貼近他,再貼近,就在她的鼻尖要貼到他胸前時,她繼續說道,“耶珈夙,我相信你會疼愛我們的孩子,所以,我也愛你。”說出這句話,她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不過,為了讓他打消對她的戒備,她必須說這句話,而且,在這個時候說再恰當不過。
“你說什麼?是我聽錯了嗎?你說愛我?”他激動地環住她的腰,突然吻住她的唇。
她沒有推開他,環住他的脖頸,與他繼續這個吻,她的手往下摸,感覺到他身體的反應,又猛然推開他,邪惡一笑,“要和我在一起,你得學會應對突發狀況!”
“祈縈,你到底在做什麼?”
他已經分辨不出,她到底是恨他,還是愛他。早上瘋瘋癲癲地拒絕他,現在又忽然表白,與他擁吻,卻又推開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他的心被她折騰地冷了又熱,熱了又冷,直到他聽到階下傳來的眾臣怒斥時,才發覺自己上了她的當。
“妖精,你是要讓朕身敗名裂?!”
“是你先主動吻了我的,可不怪我!”祈縈俯視著騷亂的群臣,譏諷,“嘖嘖嘖嘖,精明睿智的玖瀾之王這下可要引起民憤嘍,竟然在祭天這等肅穆時刻公然親吻?恐怕祖宗們都要哭得天崩地裂了,哈哈哈……你先前說的對,這種事情,還是不能當著很多人的麵做才好呀!你怎麼就失控了呢?”
“這裏風大,別笑岔了氣。”他狠狠攥住她的手,無視她的疼痛,拖著她便往下走,“朕與皇後恩愛有佳,上天也會為之感動,父皇在天有靈也會欣慰的,這更是玖瀾臣民所樂意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