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背對著這邊躺下,耶珈夙哭笑不得,這到底是個什麼女人?後宮之中那些女人無一不想與他貼身而眠,她卻像是怕弄髒了自己似地,與他隔著一條“楚河漢界”,他結結實實地被中傷了。
祈縈不理會他的長籲短歎,閉上眼睛,心裏想的卻是賀蘭太妃白天對她說過的話。
“若是綾延坐在皇位上,你們的兩情相悅也就圓滿了。若他是你的夫君,萬萬不會如耶珈夙這般對待你,他會寵你,憐你,疼惜你,不讓你受半分委屈。延兒長得最像他的父王,是個癡情種,雖然這輩子他身邊有很多女人,卻隻在一個女人身上用心。這些日子延兒相思,為你魂不守舍,雖然總來請安,卻與本宮半句話都說不上,今日見了你,才又笑又說,仿若又活過來了。”
她不明白自己躺在耶珈夙身邊,為何會想這些,越是不想,她的腦子裏就越是莫名其妙地出現耶珈綾延溫柔的笑,可是,她為什麼又想耶珈綾延呢?
祈縈不禁為與耶珈夙的這段尷尬的夫妻之實而懊惱煩躁,如今,鳴熙定然也躺在千嬌百媚的白芍身邊吧。一切都無法再回頭了,日後她若回到南闋,鳴熙也不是她的鳴熙。她是南闋的九公主,背負著滿身血仇的九公主,她有什麼空閑想這些有的沒的?
淚在無意間沾濕枕頭,她拉高被子,將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就這樣混混沌沌地睡了過去。
耶珈夙卻一直看著她的鼓鼓的脊背發呆,這個冰霜女將一個隔牆亙在兩人之間,他要如何拆除這道障礙呢?頭好痛。
一夜安然無恙,孩子似乎在故意折磨人,遲遲不肯降生。
今兒已經是元宵節,祈縈隻能繼續住在這座無名寢宮之內。但是,趙靜怡的藥用量要酌減,而賀蘭太妃的藥則要酌量增加……另外還有幾個宮女太監的病也得改寫藥方了。
耶珈夙命人送了沒有批閱的折子來,就坐在廳堂的羅漢榻上翻看,他見祈縈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心裏也跟著煩悶,“你那樣走來走去讓朕頭暈腦脹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你是要做禍國殃民的皇後嗎?”
“我還是回鳳安宮吧。”
“朕知道你在想什麼,邱仁和鍾肴離已經去了鳳安宮,他們兩人合力,醫術定然不在你之下,你盡管放心坐著。”
“呃……”原來他都安排好了?“怎麼不早說?”
“說了你也不一定相信,不如不說。朕在你麵前,做過幾回好人?”他歎了口氣,這才落筆寫字。
祈縈隻得在他對麵坐下來,幫他磨墨。從這邊看,他的五官更是白皙生輝,深邃俊雅,尤其是微皺眉思索的樣子,更是魅力沉厚,叫人無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