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麼,我隻是砍了樹枝,樹幹還是健壯的,冬去春來,一定還會長出新芽。”祈縈命令他,“快把這些柴禾撿起來,這些樹的生死事小,我們的生死事大,若是被活活凍死了,我哪還能回南闋為母後複仇?”
綠芝無奈歎了口氣,隻得撿柴禾。
暫不論這華美的宮殿是否適合燒柴禾,反正是暖和了,大家圍在一處做被褥,做棉衣,其樂融融。
臨近年底,祈縈已經把如意夫人教習的治國之道融會貫通,並懂得如何步軍作戰,如何絕處逢生。
後花園的樹林都快被砍伐幹淨了,還有兩日便是年終。各個宮殿的賞賜絡繹不絕都送達,唯獨鳳安宮,什麼都沒有,就連吃的飯菜也仍是清清淡淡的,和宮女太監的普通飯菜沒有什麼兩樣。
晚膳,如意夫人見祈縈仍是吃得香甜,也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她肚子越來越大,隻吃清淡小菜身體怎麼能支撐的住呢?“娘娘,我聽說,禦花園的湖裏有很多鯉魚……我們過年過節也總該加點菜。”
綠芝和青蘿相視,隻覺得毛骨悚然。宮殿裏的金絲檀木都快被燒光了,簾子也拆了,樹也都被砍了,這……禦花園的鯉魚,怎麼能隨便抓來吃呢?
祈縈卻覺得這個提議有點意思,“今晚我去禦膳房偷些吃的來,然後,再去禦花園裏抓六條鯉魚,我們兩條燉著吃,四條烤著吃,六六大順!”
“娘娘……”
青蘿和綠芝剛要開口,祈縈便抬手製止,“你們呀,就不要挫我的銳氣,我主意已定。”
就這樣,她的荒唐行為在事發之後一盞茶功夫就傳到了耶珈夙的耳朵裏。
“陛下,皇後娘娘的肚子越來越大,就鍾肴離的觀察看,似乎有點像懷了兩個。她挺著大肚子在禦花園裏砸了冰塊抓了六條鯉魚回鳳安宮燉湯,幾個女人在院子裏點了篝火,又唱又跳,瘋瘋癲癲。”
耶珈夙聽了,繼續看折子,頭也沒有抬一下。
初元立在一旁,事情已經說明白,他也不敢再為祈縈說情。
當然,這件事沒有人敢管,也沒有人敢問,更沒有人敢靠近鳳安宮。
年三十,耶珈夙的人仍在怡寧宮,每月十五三十,他仍是夜宿在此,這像是一種規矩,這些年從沒有改變過。
此時,他就坐在賢妃的床邊,翻看著手上的折子,床榻上的賢妃已經病得隻剩下了一把骨頭,除了每日用名貴之藥續命,也別無他法。
初元打探了消息,躡手躡腳地湊到床邊來,貼著耶珈夙的耳朵低語道,“陛下,有人往鳳安宮送了吃的用的,糕點,青菜,雞鴨魚肉,山珍海味,還有金銀珠寶……凡是這宮裏其他娘娘有的,一樣都沒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