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方清闕邊給我上藥還沒忘了吐槽我。
“不是為了你,我怎麼會挨打?”
“那也是因為你蠢,我隻是讓你套消息,說過讓你去找挨揍嗎?”
“方清闕我打死……嘶……”
“別動!臉腫的豬頭一樣,還不老實。”
我照照鏡子,的確是有點兒腫,有點紅,但是隻看一邊還是挺可愛的呢,而且正好我的臉這邊要瘦一點,現在剛剛好。
“有什麼好笑?”
我翻個白眼,才不會傻兮兮地告訴他我剛才的想法。
突然想起什麼:“方清闕。”
“嗯。”
“你會死嗎?”
“誰能不死?”方清闕漫不經心道。
“你知道我的意思。”
“嗯……”他想了想說道,“生死有命,不必強求,不過我命硬,應該也不是那麼容易死。”
“我明天再去找她一次,她不答應我就死纏爛打。”
“還是算了,再想想還有時間。”
“其實我還有一個主意,蘇崎隻是想見阮婆婆一麵而已,我們可以把阮婆婆騙出去。”
“這個方法早些時候還有可能,現在已經晚了。”
“那隻好死纏爛打了。”難免有些喪氣,不管怎麼樣,受人白眼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不要緊,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方清闕說道。
經過一夜休息,次日一早,方清闕跟我一起來到醉紅樓,這次迎接我們的既不是阮婆婆,也不是是鴇母,卻是官差。
“什麼人!”官差喝道。
“那個,我們來找人的。”
“找什麼人?”
“一個姓阮的婆婆。”
“阮明枝?”官差狐疑道。
“對啊。”
“你們是她什麼人?找她有什麼事?”
我剛要回答,方清闕說道:“也不是什麼人,萍水相逢罷了,小徒偶然撞倒了她,今日特來瞧瞧。”
我點點頭。
官差聽了打量我們兩下說道:“不必看了,她死了。”
“什麼?”
官差以為我沒聽清,又說一遍:“她死了,不必看了,今早才接到的案子,你們走吧。”
“怎麼會?”我望著方清闕,“昨日見她還好好的呢!”難道是我的話說的太重麼。
方清闕向我使個眼色低聲說道:“別急,這事有蹊蹺。”
方清闕道一聲:“無量慈悲,相逢即是有緣,煩請通融,讓我們送一送她。”
官差揮揮手道:“你們要不嫌晦氣就去吧。”
看到阮婆婆屍體的一瞬間,我幾乎要崩潰了,歎息一聲便癱倒在地上。她的身體已經僵硬,地上是暗紅的血跡,房梁上還掛著奪去她性命的繩子,那繩子太細,幾乎勒斷了她的脖子。
我與她本是萍水相逢,甚至後來再相見也是我刻意為之,但她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她常常靜靜地看著玩耍的孩子們,大概也會時不時想起自己夭折的孩子,可是就算在難過也隻是淡淡地微笑,那神情會讓我忍不住想要猜測,究竟是什麼樣的苦,什麼樣的命,究竟是什麼樣的煎熬才能把磨成這樣一個逆來順受的淡然的笑容。
她唯一一次失態,就是昨天我指責她害死自己孩子的時候,如果不是我說出的話太過惡毒,她又怎麼會如此暴怒。
我木訥地望著方清闕,問他:“是我害死了她嗎?”
方清闕沒有回答我,卻有另一個聲音問道:“你是誰?”說話的是個官差打扮的年輕人,衝我一指道,“你過來。”
我的腿還是軟的,靠著方清闕才從人群中走過去。
那官差沒有溫度的眼睛掃了我們一眼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跟死者什麼關係?”
方清闕剛要開口,卻見那官差手一抬指向我道:“我問你,你說。”
我下意識地看看方清闕,見他點點頭才說道:“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你會害死她?”
“害死她”這三個字像針一樣紮到我心裏,鼻子一酸,眼淚便有些止不住了。
卻又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就是她!”我循聲望去,是一個穿紅著綠的俏麗丫頭,她說道,“昨日就是她跟阮婆婆爭執,阮婆婆還給了她一個耳光!阮婆婆平日少與人往來,八成就是被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