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進門便向姓高的那個朋友走過去,叫了一聲:“大哥。”
緊接著又一臉不善地看向我,明知故問道:“是哪個不開眼的要報官?”
“我。”我小聲囁嚅道。
“你告什麼?”
“告他們欺詐……”
我話沒說完,那位馬三爺就大吼一聲:“放屁!要知道,咱們官府辦案,可都是講證據的,你狀告他們欺詐,可有證據啊?”
“我……我……”
“既沒有證據,那就是誣告,可是要坐牢的。”馬捕頭拍著桌子道。
官匪一家,這回算是見識了!我不忿道:“你們分明就是一夥的,我要見府尹大人!”
“大膽!小小頑童,不自量力!府尹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還敢誣陷本差,質疑本差的公正!”
一幫虎背熊腰的大漢把我圍在中間,我那被憤怒點燃的鬥誌,頃刻之間就煙消雲散了。
“不不不,沒有!我年紀小不會說話,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唉!真是氣堵啊!還好我能屈能伸,要不然還不被人打爆頭!
“小姑娘,本差看你年紀小不懂事也不和你計較,按理說你誣告他人又誹謗欽差是要坐牢的,可是本差仁慈,念在你是初犯,就放你一馬,不過為了給你提個醒,罰還是要罰的。”
“怎麼罰?”
不是這麼黑吧?黑道白道都給你們占了,難不成還要濫用私刑!
馬官差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道:“其實也算不上是罰,權當是本差跑這一趟的辛苦費吧,五十兩銀子,交出來就放你走,交不出來麼……那咱們就隻好公事公辦了!”
還仁慈?分明就是顛倒黑白、假公濟私!不過,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俗話還說君子報仇時間不晚,我咬牙切齒地又掏出五十兩銀子,心裏暗暗發誓,咱們走著瞧!
就這樣,我腰纏萬貫地走進來,兩袖清風地走出去,再次回到大街上的時候,身上隻剩下九兩銀子。
“唉!”我歎口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忍不住淚流滿麵。
“小姑娘……”說話的是個須發花白的老者。
哼,再也不要相信陌生人,雖然隻是一位老爺爺,但傻子尚且能坑掉我五百兩,何況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爺爺。
我還是走吧,就當做沒有聽見。
“小姑娘?”
對不住了老大爺,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做一個聾啞人。
“越姑娘。”這次換成了女子的聲音,而且竟然還知道我姓什麼。
“呀,你不是祭芳華嗎?”
祭芳華甜甜地一笑:“沒想到姑娘還能記得我。”
“那當然啦,你都能記得我,我能記不住你嗎。”
“姑娘這話,我就當你是誇我啦。”
不能不承認,祭芳華這個心理素質,我的確是望塵莫及。
“本來就是,不過祭姑娘,你不是去洛陽了嘛,怎麼會在京城?”
祭芳華目光流轉,口角微揚,眉梢眼角卻帶著一絲煙雨朦朧的憂傷,淺笑道:“我是個漂泊無依的人,身似浮萍、心如飛絮,洛陽也好,京城也罷,於我而言有何不同,倒是越姑娘怎麼會來京城?”
“哦,我是為了找我師父,方清闕說我師父可能來了京城,我就來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