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的地下室有點大(1)(2 / 2)

方清闕纖長的手指輕輕摩挲供桌上的接榫用力一摳,木製的榫頭竟塌了下去,隻聽“轟隆”一聲似乎是供桌後傳來的聲音,我與方清闕對視一眼,向供桌後走去。

“哇!”我看著黑洞洞的暗道,不情願地問道,“我們要下去嗎?”

“明知故問。”

“就算明知死到臨頭也會有那麼一丟丟僥幸心理嘛。”我嘀咕道,說完覺得好像很不吉利趕緊“呸呸呸”掉。

暗道的入口非常小,僅容一人通過,方清闕一馬當先跳了下去,我猶豫片刻也跟下去。連接的甬道又窄又矮,方清闕不得不微微低頭才能通過,有些地方甚至要側過身才能通行,手裏的火折子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似乎有些上潮,光圈隻能照亮眼前的一小塊。

不知走了多久,我踮腳越過方清闕的肩頭眺望,裏麵依舊是漆黑一片仿佛走不到頭一樣,從進入暗道之後到現在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狹窄的空間和靜謐讓我自心底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仿佛我們會這樣永遠地走下去,走到軀體腐爛化為枯骨,走到隻剩下一隻手或一顆頭顱還在不斷地前行,直到徹底的埋於地下。

“怎麼了?”

“沒事。”我強忍著陣陣襲來的眩暈,似乎稍有不慎就會被絕望吞噬。

手腕上磨砂似的溫熱觸感似乎給我帶來些許慰藉,我情不自禁地從腔子裏深深呼出一口氣,心跳漸漸平穩,這才發覺握著我的手腕的手,慌忙掙脫開說道:“黑燈瞎火的你想幹嘛?”

一陣短促的風吹到臉上癢癢的,方清闕輕嗤一聲道:“我以為你不舒服。”說完繼續向前走去。

想到剛才跟他師叔的臉靠那麼近,耳根子竟然有點兒熱。其實,他師叔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比如剛才,又比如上次打嗝的事,雖然我打嗝也是他害得,但後來也是因為他才好的,再比如之前下雨,自己有雨衣不用借給我……不對啊,我幹嘛突然間當著他的麵想起他!

臉好像更熱了,不過黑燈瞎火的也沒人看見,索性放任它燒好了。歡天喜地地緊跟著他師叔,頓時覺得光線差也有光線差的好處嘛。

又走了一會兒,方清闕突然停住了,他轉身在牆上尋找片刻找到一個燈槽,裏麵還在半槽燈油,光線明亮起來。

我打量著眼前九尺見方的小石屋,雖然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但竟然出奇的幹淨,方清闕原地轉了幾圈,在一麵牆壁前站定,他從牆角開始數磚頭,數到第九塊磚的時候停下來側身貼著牆麵站好,伸出左手高高舉過頭頂以後又順著牆縫數下來,用指節在拇指按壓的磚塊上敲了兩下……什麼都沒有發生。

“呃……他師叔,你這個法陣好像不大靈。”我學著東雲的口氣說道。

“咳,少打岔。”方清闕說完後沿著剛才的路線又走了一遍,還是沒有動靜,不甘心道:“怎麼會呢?”

“是啊,不應該啊!”我從學習東雲說話中得到一種快感。

他師叔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瞪了我一眼,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說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學東雲說話很有風味?說起來,同樣的話東雲說就顯得特別蠢,我說出來就不一樣,似乎賤賤噠!”

方清闕正抱著手臂站在牆壁前,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聽到我的話不禁打岔道:“原來你知道。”

“嘿嘿,是啊!”

他師叔又頗有深意地瞪了我一眼,瞪就瞪唄,我無事可做,索性蹲在一旁看著他摸上摸下,忍不住暗暗讚歎,他師叔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挺耐看的。

他師叔忽然“嗯”一聲,思索片刻向旁邊那麵牆走去,用同樣的方法又走了一遍,他師叔無聲地看向我,隱約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指節在磚塊上敲了兩下,磚塊竟然自動從牆壁裏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