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皮喇叭同時高聲喊喝:“不服氣的盡管站出來!”
聲音如同炸雷,一遍遍滾過廢墟上空。
無論是張濟張繡的隊伍,還是袁紹張楊的隊伍,都已經精疲力竭,恨不得當場躺下去。
遍地尺厚的灰燼,躺下去就直接被灰燼埋葬。
他們還不得不咬著牙,手腳顫抖著,將刀槍紮到灰燼下麵去,杵著刀槍當做拐杖,支撐著自己,歪歪扭扭地站在灰燼裏。
此刻戰場上徹底停下來,所有人喘著粗氣,咳嗽著,聽著頭頂傳來陣陣奇怪的聲音。
汗水,混著血水,衝洗著頭上,身上的灰燼,慢慢滾落下來,眼前模糊一片,眼裏熱辣辣的生疼。
灰燼流過傷口,如同撒了鹽一般,戰場之上,還不時傳來奇怪的嚎叫。
這嚎叫聲,氣勢驚人,卻聲音低沉,如同被人卡住喉嚨一般,他們各個啞了聲音。
他們的喉嚨,從上戰場就像生了火一樣,此刻喉嚨正如燒幹的灰燼一般,完全失去了知覺。
頭頂之上,奇怪的聲音再次陣陣傳來。
傲慢的語氣,絲毫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裏的態度,簡直如同戰勝者對待俘虜一般。
聽著頭頂狂亂的叫喊,戰場之上,交戰士兵的情緒多變,憤怒、不屑、恐懼、迷惘,他們都是為搶錢而來,如今腳下遍地黃金,卻連一塊馬蹄金餅都沒搶到手。
這一刻,自己累的精疲力竭,對手累的幾乎舉不動刀槍。
可眼看也要分出勝負,決定出黃金的歸屬。
並州鐵甲軍來了,他們不是來打仗的一樣,他們是給所有人下達了命令。
“所有人等,現在聽我的命令行動……”
所有人的黃金夢,在此一刻,終於快要到夢醒的時分。
陳原的囂張叫嚷,無論張濟張繡,袁紹張楊,都聽的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累的精疲力竭,他們早就衝上來,與陳原大戰一場了。
實在是欺人太甚,“所有人等,聽我的命令”,你陳原算老幾啊?縱使是並州刺史,又何德何能指揮多隻都非你的隊伍?
張濟張繡因為他們的隊伍靠河最近,看的清清楚楚,相互對視一眼,憤怒的眼神裏同時泛起絕望的神情。
他們跟陳原交手過,被陳原一戰打的全軍覆沒,至今想起,還是心有餘悸。
20隻大船同時靠向河岸,一條條搭板同時伸向岸邊,一隊隊人馬從船上走了下來。
就在陳原威脅的同時,500騎兵已經上河堤,來到深深的灰燼之上。
500騎兵,前麵是200紅披風的輕騎兵,還是並州騎兵的裝束,隻是每個人都和船上的人一樣,嘴巴上用一個布片兜住,兩根細細的繩子跟布片相連接掛在耳朵之上。
後麵是300黑鐵甲的重騎兵,因為頭上全盔除了眼睛,遮蓋住一切,看不到那布片,想他們肯定也會有所準備。
但是所有的戰馬,耳朵,眼睛,嘴巴,全部用一個大大的紅綢包裹住。
他們猛然意識到,這次陳原的軍隊又是不同,他們不怕這個灰燼,戰馬頭上包裹的紅綢,還有那些騎兵嘴巴上帶的布片,剛好將灰燼隔離。
自己怎麼想不到呢?
他們懊悔之餘,緊緊閉上嘴巴。
這一刻,他們已經意識到,這支生力軍人不多,但在這灰燼遍地地方,又將是一支無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