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雋點點頭:“恐怕十倍都不止。不過若不能戰勝董卓之軍,何來洛陽百姓的安危?”
陳原搖搖頭道:“非也,如今,我在虎牢關再打下去,恐怕,無論勝敗,洛陽百姓,都要遭受大難。”
朱雋詫異道:“你若勝,董卓撤走,何來百姓受難?”
陳原笑道:“董卓前日一敗,緊急命令遷都事宜。如今,我舉在虎牢關隻是安營紮寨,沒有過分逼迫董卓。
這樣董卓才不至於那麼急著遷都。倘若我軍現在攻下虎牢關,當有何事?”
朱雋沉思一下,長歎一聲道:“他必急急回洛陽,然後搶劫一空而逃走。”
“如今,洛陽百萬人之多,一旦沒有官軍約束,或者官軍親自搶劫,當有什麼後果?”
“哎,必然無數人互相搶劫,殺人,放火,洛陽城,甚至南宮,北宮,都將是衝天火起,亂做一團。
哎,到時候,必然無數生靈塗炭。或者整個洛陽城,隻怕已經不在了。”
說到這裏,朱雋喟然一歎,頹喪地往後一歪。
“哎,打董卓這樣的禽獸,竟連戰勝他,也是人間一大災難,真真讓人無法說啊。”
陳原也是苦笑道:“為此,我才特意孤身進洛陽,就是要先救出洛陽城百萬之民眾,然後再打董卓,將他逼走。”
“救走百萬之眾?”
陳原這話,比之他一人打敗百萬大軍,還令他不可思議。
朱雋一聲驚歎,瞪大雙眼,
站起身來,指著陳原道,“你可知百萬之眾,有多少人嗎?
莫說百萬之民,就是百萬之軍,大將統領尚且千難萬難,每動一次,都要籌謀許久。
你卻要帶走百萬之眾,這恐怕是辦不到的。”
“做的到,做不到,我都要做。哪怕我不打虎牢關,董卓現在缺糧一日嚴重過一日,遷都之時,若他再向民眾打劫,到時候肯定還是會有大亂一場。
所以,我要現在就要救走百萬民眾。”
陳原說著話,一臉的平和,眼神裏卻透出堅定的信心。
朱雋還是不信,不過他見陳原心意已定,也是豎起大拇指,點點頭道:“我看其事千難萬難,不過年輕人,有一顆救民於水火之心,解民於倒懸之誌,都令老夫佩服。”
“好,隻要有了朱將軍您的配合,我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朱雋聽到這話,也是感覺身子有些發飄,骨頭有些發酥,很是受用。
朱雋半信半疑道:“我本打算明日一早就出城,離開洛陽,前往荊州,繞道要到戰場上與老賊董卓廝殺。
不過,文理,你之所言,我姑且信一次,暫時先不離開洛陽。看你如何營救洛陽百萬之民眾。
一個月之內,你若是救得了洛陽之民出洛陽,我就先不走,如若不然,也別怪老夫不客氣,老夫還是會出洛陽。”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夜色深沉,月牙懸於南天。
陳原跟著朱雋出了王家的小門,上了朱雋的馬車。
踏踏的馬蹄聲,踩踏在石板路上。
馬車一路前行,往朱雋的府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