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丞相抬下來!”
隨著李儒的一聲令下,30個西涼勁卒,湧到車前,將肥胖的董卓從車上抬下來。
董卓猛地睜開眼,環視四周,火把環繞,周圍都是自己熟悉的西涼親兵,還有自己的謀士李儒,正滿臉愁容的看著自己。
巨大的院子,槐花開的正濃。
這裏是虎牢關原來的將軍府,現在的臨時丞相府。
董卓再次合上眼睛,輕輕說道:“去,清點我們今天又多少人戰死於並州鐵甲軍下。”
“是!”
李儒轉身離去。
西涼士卒將董卓抬到屋內床榻上,叫來軍中醫匠,再次詳盡診治。
……
李儒清點完戰死和受傷之人,回到丞相府,已是將近子時。
丞相府內火把閃耀,大院之內,已經黑壓壓的人群。西涼軍中千夫長以上之人,幾乎都站在院子裏。
董卓剛進洛陽之際,朝中大亂,哪怕是再要緊的關頭,也是他一言而決,頂多是和幾個心腹將領稍微商議一番。
自拜丞相,統領朝局,選拔朝中官員,無論多大的官員,都由他一言而決。
廢帝毒殺何太後,何等的大事,也隻是和幾個西涼的心腹將領稍稍商議。
如今看著滿院子的西涼將領,李儒心裏一沉,如今之局麵,陳原今日一戰,竟讓丞相如此惶恐嗎?
想了想剛才看到清點的戰死人數還有受傷的將士,李儒感慨,丞相哪怕是不去親自清點,也大致知道軍中情形。這仗真的不能再打了。
有人喊道:郎中令,丞相讓你快快進去。
李儒飛跑走進內宅,屋子裏,燈火通明,草藥味道彌漫。
靠牆的床榻一周,圍著西涼的大將,還有一個正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的老醫匠正渾身顫抖著言道:“丞相傷口雖深,不過卻……卻無大礙。”
李儒剛才已經看過,董卓的傷口在肚子上,肥胖的董卓,別人那裏進去一寸就是致命,他那裏就是半尺也是皮外傷。
刀子捅進去,連血都見不到,頂多是白白的肥油。
丞相不是傷重,而是他心重,他有些無法接受這敗的竟是這般慘。
有人將醫匠拉到一邊,李儒閃身走進床榻前。
“稟丞相,今日一戰,我軍共戰死3萬多,受傷者不計其數,不過多為輕傷,若安心調理,不日就能再上戰場。”
李儒說話含蓄一點,要調理好受傷的士卒,才能再上戰場廝殺,若沒調理好,則是隻能安心守城。
他不敢傷了軍中士氣,如今也隻得含蓄說明情況。
“你說我是重傷還是輕傷?”
董卓眼皮一抬,眼中透出怒氣來。
“這……”
李儒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想到董卓竟是直言不諱,一切也不想隱瞞軍中實情。
“不能打,就是不能打,何必自欺欺人!並州鐵甲軍之強,我們從未見過。有此軍在,我軍絕不可出城與之再戰。”
董卓訓斥道。
床榻之前,眾人皆鬆一口氣。
董卓閉上眼,長長歎口氣。
幾年前,黃巾賊肆虐中原。他受皇命,帶著西涼鐵騎平定黃巾,他就知道,漢軍已非當年立馬橫刀的強兵,多年的安定,這些中原之軍,遠不是西涼鐵騎身經百戰的對手。
除了攻城戰,西涼鐵騎幾乎能夠橫掃所有對手。
所以,無論到哪裏,他都不願意放棄他的鐵騎,這是他的根本,這是他唯一相信的力量。
他是一個武夫,隻相信武力的力量。
黃巾叛亂,西涼叛亂,哪些不是武力才解決問題,根本不是哪些腐儒天天叫嚷的什麼仁義道德。
若仁義道德有用,西涼叛亂將近百年,大漢無一年不講仁義道德,可叛亂卻從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