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原微微一笑,為什麼遊牧民族打劫是其生活習性之一,這種財富得來實在太過容易,就像賭場上猛然賺的一大筆錢一般,讓你心理一下激蕩起來。
再想收手,實在太難了。
可對於陳原,這些都不算什麼。他最看重的還是戰馬。
並州並不缺戰馬,隻要有了足夠多的騎兵,多少好馬都能找來,問題是匈奴人的8000上好戰馬,不必怎麼訓練調教,拉上去就能直接用,這對陳原實在太難得了。
這筆橫財來的令陳原都心動不已。
說完戰利品,邢豔又講起西河之戰之後,軍中紛紛傳言,農都尉陳原如何手提馬刀,騎著棗紅馬,猶如流雲一般衝進匈奴人的隊伍裏,馬刀一揮,瞬間無數匈奴人倒在馬下。就連虛連提棚和須卜眾,也是被陳原一刀斬殺他們兩人如何如何。
陳原聽者邢豔轉述她聽來的荒誕不經的傳言,竟也哈哈笑起來。
看著陳原聽到別人誇獎自己,甚至有點小害羞的模樣。
邢豔心中一熱,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斬殺虛連提棚,她親眼所見,並沒有傳說中說的那麼神奇。隻是馬快刀急,而當時陳原又是奮不顧身,飛馬向前。
仔細回想,隻是棗紅馬一跑,前麵馬刀一晃而已的動作,邢豔印象特別深的是陳原甚至還用馬刀舉起虛連提棚的腦袋晃了晃。
當時,轉眼間的動作,被人說的殺虛連提棚簡直得半天一般。
邢豔搖搖頭,什麼事一旦傳言起來,能跟當時的真實差十萬八千裏。
也許人們心中,隻希望聽到一個傳奇的事,而不是平常之事吧?
邢豔一邊講著,一邊看著這個房間,這是她無比熟悉的房間。
這裏的每一處地方,她都感覺夢中想過千萬次,因為這裏就是她原來的家。
望著原來的家,想起以前自己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小姐的生活,那時候的幸福猶如一幅幅畫麵急急在眼前一幕幕閃過。
邢豔的眼睛裏再次噙滿淚花。
後來,就是匈奴人給全家帶來的災難,從千金小姐,到幾乎乞討為生,中間多少苦難,隻有他們兄妹知道。
哎,也許他們兄妹都不知道,誰又願意回憶自己的灰暗時光,那吃不飽穿不暖,又生怕被匈奴人抓走的日子。
隻有哥哥靠著一身勇武保護著自己。
她哥哥並沒有太多心機,但是,一副好武藝,卻也是亂世無上的財富。
這才保佑著她一路安全到了馬邑縣,直到遇到他,這個躺在床上的男人。
邢豔從酒瓶中倒出一碗酒,這不是用來喝的,而是要給陳原擦拭身體的。
一邊倒酒,一邊抬頭望著陳原。陳原正皺著眉頭,眼睛迷離的看著前方,呆呆的發愣。
經過兩天的陪伴,邢豔已經知道,這是陳原在思考問題,大概不是戰事,就是未來如何讓西河百姓安頓下來。
盡管時斷時續的醒來,陳原還是發布著一道道命令,對西河的未來,做著各種規劃。
這是一個忙碌的男人,一刻都願意休息,隻想讓自己所管之下之民能夠得以平靜的生活,他則是醒來就有話說,醒來就是問題。
看似普通,邢豔以前也幫助父親處理過不少事務。
這個男人,處理問題,真的高明太多,似乎也懂的太多,隨口一問,都是在要害之上。
這一點,邢豔多年為官的父親,應該也遠遠比不上。
論武,他也是勇冠三軍之人。
論文,他也是能下馬治民之人,馬邑縣民殷富的生活,至今還在她腦海裏刻下深刻的記憶。
論長相,也是氣度不凡,高大威武。
能跟他在一起,其實也挺好的。
邢豔這樣想著,站起身,端著酒碗,走到陳原的病床前。
邢豔甚至感覺陳原此次受傷,就是考驗自己似的。
她一定要在這次考驗中通過,邢豔暗暗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