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雖黑,山穀裏火把急如星火,跟著快馬,宛若一顆顆流星,急急向前。
火光飛馳,殺聲震天。
一隊隊人馬彙聚成人潮,向著離石城方向,快速向前奔湧。
王柔心情激蕩,帶著百餘人的護衛,跟在陳原的大軍後麵,掩護著邢豔等人,同樣向著離石城方向進軍。
隊伍走在山穀之間,前麵一陣陣的殺聲不時傳來,火光在前麵來回閃動。
剛才陳原飛馬上前,箭雨中一刀斬殺虛連提棚,依舊在他腦海裏回蕩。剛才隻顧著激動,竟沒仔細看到陳原是如何一刀將虛連提棚斃命的,哎,他現在竟是感覺有些遺憾。
王柔曾作為護匈奴中郎將,以前也是有權調動千軍萬馬之人,認識的勇將如雲,可能像陳原這樣猛的卻是寥寥無幾。
但是像陳原這樣,為打下西河郡,各方布局調動,最後陷匈奴人孤城難守,不得不撤兵,而必走山穀小道,他又在這裏埋伏下重兵,完全把握戰場的主動,讓匈奴人隻得按自己的規劃走,這樣之將,他卻是第一次見到。
這是個帥才啊。
王柔邊走邊感歎道。
不過親眼看到虛連提棚等一幹人被陳原一刀斃命,王柔還是感覺心裏美美的。如今這裏,最大的部落休屠各,隻要虛連提棚一死,就再無戰心,下麵隻需趁勝追擊,一舉就能將西河蕩平。
匈奴不再危害並州,王家在並州又能重新站穩腳跟,隻要跟朝廷知道王家在這些日子裏的作為。王柔,王澤兩兄弟再次官複原職不再話下,哪怕是再升一級,也不是沒有可能。
有了陳原這個帥才,王家才能再次立下大功,想到這裏,王柔探頭向前張望,他知道陳原帶著隊伍正在前麵山穀裏,掃蕩者最後的匈奴殘兵。
王柔等人都是步行,看著身旁的邢豔,同樣身披著皮甲,手上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馬刀,緊咬著嘴唇,不停地向前張望。
雖是女流之輩,卻是膽大非凡之人。
邢紀有個好女兒啊。
王柔心裏感歎道。
王柔的護匈奴中郎將府與邢紀的太守府,相隔80裏左右,兩家地位差不多,走動也算頻繁。
對於邢戰邢豔兄妹,他一直當自家子侄看待。
不過,想到邢豔與陳原之事,王柔終是心裏有些不安。
邢豔逃難到馬邑縣,又輾轉到平城,然後自願給陳原作妾,希望陳原有朝一日能夠出兵西河之事,他是早已知曉。
可是,據他所知,陳原對邢豔並不算多上心。
以一個太守之女,居然跟人家作妾,這個人還不算什麼大人物。
他想到這裏,就覺得隱隱約約自己對不起邢紀似的。
不能讓老友之女如此委屈。
不過,另一方麵,陳原的原配莫凝雪之父莫幽又跟他曾是同窗,他還真不能幫的多了。
治一經,損一經。
那樣就是人家眼中的笑話了。
但是王柔還是要關心邢豔之事,他感覺總要給邢豔一點幫助,才能彌補某些愧疚之心。”
“豔兒,走路辛苦嗎?我從前麵給你找一輛匈奴人的馬車吧?”
王柔輕聲開口道。
“王叔,我現在並不累,前麵都還在打仗,我們這樣跟著走,並不算累。比起前麵還在浴血奮戰的農都尉他們,我走路又算得了什麼?”
王柔笑著點點頭:“哦,果真是懂事的孩子。豔兒,你怎麼看待農都尉啊?”
燈火閃動,邢豔的眼睛一亮,這才是王叔問的重點。
邢豔一下子有很多話要說似的,似乎話太多,一下子堵住了嘴巴一般。
“農都尉,他……他……”
邢豔又想了好一陣,才接著說道:
“農都尉對人很好,凡是來雁門郡的太原郡的,他都千方百計想方設法,讓人安頓下來,讓他們能在此地立足,能夠真正生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