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宮門一開,傾城就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往曲家飛奔而去。殊不知此時的婁太師府已是一團亂,個個都喊見鬼了,婁太師更是狼狽不堪,被迷暈後綁在床邊動都不能動,床上昏睡了幾個未著寸縷的侍妾,如今的太師夫人被人剃掉了秀發,臉上還被畫的亂七八糟的,被綁在婁太師對麵······下人發現這一幕的時候都跟見了鬼似的,嚇得哆哆嗦嗦地去解繩子,婁太師清醒過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殺掉見過這一幕的下人和那幾個侍妾,把幾乎瘋掉的太師夫人關在了房間裏,然後才開始盤查昨夜之事。
湖底密室裏鳳舞正靠坐在玄玉暖床上喝藥,一邊喝一邊翻白眼,真是不知道師父犯什麼神經,親自熬藥不說,還非要親自喂她喝藥,那神情專注得讓鳳舞心裏一陣陣暖意流動。“哈哈哈······你們是沒看到啊,那老混蛋被我整成什麼樣子了都,哼!什麼太師夫人,醜成那個樣子,我娘才是真正的太師夫人······”婁師師坐在一邊跟三個兒子吹噓昨晚自己的“壯舉”,聽得大家嘴角直抽,隻有曲蔚然一臉寵溺地看著她笑。
好不容易喝完藥,鳳舞結果師父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娘親,要是讓他知道是你做的,我有點擔心他會不會直接衝過來拆了莊子。”婁師師一愣,突然又笑了起來,“嗬嗬嗬······相公,我們昨晚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呢。”曲蔚然笑了笑,一臉了然,“是啊,我們竟然忘了留個字條了,現在太師府肯定是雞飛狗跳以為昨晚鬧鬼了吧。”鳳舞一臉黑線,這對夫妻才是真正的強者!
“我今日身子感覺好多了,要不我們趁熱打鐵去太師府狠狠地鬧一場?我記得上次我去還被他攔在了庭院裏,都不讓我進去祭拜外祖母······”鳳舞一臉委屈的說著,還撅了撅嘴,看在婁師師心裏一陣陣心疼,還未表態,“好!小鳳鳳要去,為師一定陪你去!你就在一邊看著就好,看為師怎麼把那太師府翻個底朝天!一定要把那個老東西氣得吐血還不給他治!”淩墨說得是豪氣幹雲的,鳳舞心下感動極了,看了看一旁微笑的曲蔚然和微微興奮的婁師師,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趁他們正慌張的時候去,打他個措手不及!”
“小鳳兒要打誰一個措手不及啊?”傾城清朗的聲音飄進了密室,一時間眾人紛紛變臉,就連難得嚴肅的婁師師都刻意地板起了臉。傾城進來後先看了看氣色大好的鳳舞,然後就趕緊去給準嶽父母行禮請安,“傾城見過伯父伯母,昨日得知伯父伯母前來時,宮門已閉,請恕傾城未曾迎駕之過。”那一臉的謙恭樣讓故作嚴肅的婁師師終於破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探頭看了看同樣緊張地鳳舞,拉著夫君的衣袖搖了搖,“民婦見過皇上才是,哪擔得起皇上如此大禮?”傾城真是這輩子都沒這麼緊張過,抬頭看了看依舊坐得端莊的婁師師,依然低下了頭,愈發謙恭,“傾城不敢,在宮外傾城就是普通人,伯母不必如此在意傾城的身份,讓傾城惶恐了。”曲蔚然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揮,“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們都知道現在什麼最重要,所以其他的都先放下了,先坐吧。”
傾城扭頭看了看鳳舞,見鳳舞點頭才走到一旁坐下。“爹爹,娘親,我們商量一下就去太師府搗亂吧?”鳳舞急忙給傾城解圍。婁師師點了個頭就將崇拜的眼神投給了自家相公,“師師聽相公的。”鳳舞敏銳的捕捉淩墨眼裏的那一瞬黯然,輕輕拍了拍淩墨的手,衝師傅調皮一笑安慰他。淩墨黯然的神色好轉許多,回頭看了一眼室中眾人,再不會覺得自己如十八年前那般多餘了。
陽舞一臉興奮像足了他的娘親,“不如我們今晚真的去鬧一次鬼?”傾城心下一驚,“不行!”眾人齊齊望向他,鳳舞心下急轉,忙笑道:“傾城,你就不要去了吧?昨晚的事情肯定傳到後宮了,你得回去攔著皇後回太師府。”傾城轉頭看見鳳舞調皮的眨著眼睛,心裏鬆了一口氣,隻好點點頭,“那好吧,我回去穩住皇後,你們別鬧的太過就好。”
婁師師疑惑地眨眨眼:“女婿啊,什麼叫別鬧得太過?”傾城的心一下子狂喜起來,臉上也似乎流光溢彩了,看的鳳舞都癡了。傾城站起身,有模有樣的向曲氏夫婦作揖,“嶽父嶽母在上,請受小婿一拜!”婁師師笑得花枝亂顫,曲蔚然有些不自然,立馬站起身攙了傾城一把,“不可,你我重視身份懸殊,你有這份心就夠了。”等二人坐下,婁師師又想起了那句“別鬧得太過”歪著頭問道:“我們把那老混蛋嚇得幾天上不了朝算不算太過?”
鳳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娘啊,這樣才好呢!”傾城含笑點了點頭,“這樣確實是好,我可以清靜好多天了。”一直靜默的淩舞低頭眼去眸子裏的厲色:“為何不直接殺了他?”眾人聞聲一愣,雪舞不置信地看著淩舞:“大哥,你怎麼了?”淩舞抬起頭又是雲淡風輕,“沒怎麼,隻是覺得禍害遺千年倒是真的。”陽舞沒心沒肺的吼了句:“那還愣著做什麼呀?趕緊的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婁見平那個死小子跪地求饒了!”鳳舞笑笑道:“二哥!水月姐姐又不喜歡他,你真不用那麼恨他的。”陽舞又紅了臉,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