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愛情發生在這個年代真是幸福(1 / 2)

直到26歲,夏小寧才找到了那個屬於她的男人。

由於一場電影,一模一樣的手機,純屬偶然,在博物館工作的秦岩來到她的生活中。是在一個晚上,她看電影時把手機滑落在座位下麵,散場時,被坐在她前排的秦岩撿起,他誤以為是自己的手機。

生活中,每個人都會碰到一些巧合,有些完全是孤立的、偶然的,可有些不是。就像夏小寧和秦岩,雖然都住在同一個城市,也相距不遠,但如果不是這次偶然的相遇,那兩人之後的緣分,也就無從說起。

沒多久,夏小寧把她的死黨胡麗從家鄉嵩城叫來。她們的死黨關係始於中學時代,兩人都屬豬,雖然性情差別很大,但不知怎麼就好上了,也樂於互相包容,雖不是手足,卻情同手足。十來年了,兩人之間從不隱瞞任何事,包括隱私,包括生命中一些最隱秘的個人體驗。這是連她們的父母也永遠不被獲準進入的地盤兒,它從來都僅對另一人敞開,越是隱秘,越是敞開。

現在,兩人要在一間書吧裏盤問秦岩,考察考察,女孩兒的慣常把戲。書吧是秦岩經常光顧的地方,與在電視台工作的夏小寧不同,博物館的工作性質和環境,賦予秦岩平和、甘於寂寞的品性,也算是一種職業性格吧。其實,他生命中的這部分氣質,在他當年報考大學專業時,使他無意中走近了這個大多數人都耐不住的領域。不管怎麼說,在這個人人都唯恐錯過什麼、失去什麼的年代,他算是一個另類。在近年大、小城市到處興起的五花八門的“吧”裏麵,他更偏愛書吧一些。這天下午,他從博物館直接乘車到這兒,剛坐定,打開隨身帶的一本《萬象》雜誌翻看著目錄,就有第六感覺告訴他,夏小寧和她那個死黨正朝這個方向走來。

三人打過招呼落座。夏小寧環顧四周,稱讚秦岩挺會選地方。胡麗注意到這裏有人在上網,順口問秦岩平時上不上網聊天,秦岩說聊過一陣兒,後來戒了。胡麗便詭異地笑,笑完看著夏小寧———

兩人之間的這種配合早已爐火純青,夏欲擒故縱,對秦岩說:“她會巫術,你跟她說話得小心點兒。”

秦岩果然中招,似信非信地問胡麗是不是,胡麗笑而不答,摸出兩枚硬幣說玩個遊戲,把其中一枚推到了秦岩麵前,“你用左手中指摁住它,我問你問題,你隻需要回答對或者不對”。

“然後呢?”

“我能猜出來你的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或者———秘密!”

夏在一旁繼續捧場:“她這一招很靈,以前在我們同學中間屢試不爽。”

這是兩個形象和氣質不同而同樣可愛的女孩,秦岩心想。他這時對女孩、女人之間的友情,它的質地、色澤、強度,它與男人友誼的區別,等等,都遠不及後來體會得深刻,多年以後他相信了,它在女人的一生裏,就像時間一樣無所不在,又無始無終。此刻他還不會意識到,他和夏小寧的關係,從一開始就走了這樣一條路線:胡麗作為參與者加見證者,不隻必然,還必須。此刻他什麼也沒多想,往前坐了坐,配合地伸出左手中指,摁住硬幣。

胡麗伸出右手中指,輕輕蘸了一下杯子裏的水,摁住硬幣看著秦岩,直截了當猜他不喜歡洗澡,或者說不常洗澡。夏小寧會心微笑,看秦岩怎麼回答。秦岩一臉認真,說就算猜對了也不能算什麼本事,他今天起來晚了沒洗澡,大概胡麗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兒了。胡麗不動聲色說:“下一個判斷如果我說錯了,你可千萬別生氣———你父親已經過世了!”

夏敏感地看向秦岩,為胡麗的突兀在心裏抱歉。

果然,秦岩的神情頓時有些黯然,隨後鎮定地點頭,胡麗收住笑容表示了歉意,轉著硬幣,低頭琢磨一會兒,要秦岩必須如實回答下麵的問題,不然就不好玩了,秦岩表示一定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