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龍曆三千零七年七月初三夜亥時,無風無月,夜空中彌漫著濃重的鬱鬱的氣息,壓的讓人幾欲窒息。
湮魔城以西一百裏的茫茫群山中,一串火光蜿蜒深入,黑暗的大山像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妖獸,瞬而將火光吞噬的幹幹淨淨,不著絲毫痕跡,隻餘下無盡的黑。
“叔,真的要進去嗎?”一個弱弱的嬌脆的聲音在夜空中冒出。
犀利叔心底湧出滿滿的感動:多久了!多久了!這丫頭多久沒叫過我叔了!火光下的衰狗眼曖意四溢,被映得竟有絲晶瑩的意思。
“丫頭,別慌,有叔呢。”衰狗眼看著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叔彪悍的這一生唯一的柔情就是養大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啊,心裏不禁升起豪情萬丈,這一得意便習慣性的憶起當年。“想當年,江湖之上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我犀利手中一把金叉,威震四方,妖魔鬼怪,辟易三舍,江湖俠義,萬眾敬仰,萬千紅粉,心中慕艾,有詩為證:金叉犀利兮威震四方,玉樹臨風兮風流倜儻……”借著心中無限的豪情與柔情,犀利叔一時間口水花漫天狂綻,一如滔滔大江之水,連綿不絕。
看著這猥瑣大叔那張鬼斧神工集傳說中西方抽象藝術之精華的臉上淫光四濺,由其是那顆要多可恨就有多可恨的左嘴角上的盡顯淫蕩的黑痣,亮的讓她覺得活吞了一百零八隻蒼蠅般,更惡心的是那痣上的兩根長長的白毛無風也搖曳的風姿。不能看了,不能聽了,受不了了,再下去非得要脫下小鞋往那張極盡猥瑣無恥淫蕩的臉上狠狠抽上三鞋板才成。神哥哥啊,寬恕我吧,我竟在這猥瑣無恥淫蕩到極點的大叔身邊呆了十年,十年啊!我天真爛漫的童年,就這樣被糟蹋了,嗚嗚。
“打住打住,這套牛皮白你已經說了一萬七千零一次了,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我快崩潰了!神哥哥啊!”
“是麼?有那麼多麼?經典嘛,百聽不厭。”猥瑣大叔的豪情被打斷,卻也不以為忤。經曆多了自然也就無所謂了,每次當他要散發光芒萬丈的時候,這個小丫頭總是要大叫崩潰,三歲前的那種崇拜目光早覓不見了。
“狗屁經典,是無恥,無恥之尤,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長輩呢,崩潰呀,神哥哥啊!”
猥瑣大叔不高興了。
“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說粗口呢。當年,你叔我打遍天下,難逢敵手,說起金叉犀利,誰家少年不敬,哪個姑娘不愛……”
“切,你以為你是寂寞曦啊。”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翻了個白眼。
“寂寞曦?那個悶騷的小子怎麼能跟叔比,放眼江湖,勉強能及得上叔十分一的也就是東風……呃……”忽然省起那個小子不宜在小孩麵前提起,由其是小女孩,連忙打住。
“東風?什麼東風啊?”
“呃,這個……少兒不宜,不提也罷,不提了啊。”
“哦,那個燕昭門的灌西哥呀,就你,還勉強及得上你十分一,你有人家萬分一爺爺在棺材裏也會笑歪嘴了。”小女孩鄙夷了猥瑣大叔一眼。
“什麼?你叔我不及他萬一,想當年……嗯,你怎麼知道這個小子的,我沒跟你說過呀。”猥瑣大叔剛要不忿,突然發覺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這丫頭怎麼知道灌西哥的事跡,這可不妙,大大的不妙。如果是男孩子倒也罷了,這灌西哥的確可稱之為男人的楷模,從小灌輸也是很有必要的,額,至少這猥瑣大叔是這麼認為的。但女孩麼,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最好一輩子都不要知道。
“切,他那點事誰不知道呀。”
“不行,趕緊把他忘了,小丫頭,才多大點啊。禍害呀禍害,趕緊忘掉。”猥瑣大叔似乎忘了剛剛他才吹噓那個灌西哥才不過勉強及上他十分一,轉眼對小丫頭因知道這灌西哥的事跡而大為光火。小丫頭雖不是他親生,但卻是他含心茹苦喂養大的,這十年,一把屎一把尿,既當爹又當娘的,你說容易嘛,那是堅決不允許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把她幼小純潔的心靈汙染了的,哪怕是一絲一毫也不行。
“哼,什麼小丫頭,我不小了,過了中秋就滿十一了。”小丫頭不服氣,憑什麼你能吹噓,我就不能知道了,再說了這滿天下都在瘋傳,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難咯。
“小屁孩一個,哪大了,嚇。”
“哼,我……我將來一定不比也南絕世凶器小。”小丫頭不忿了,抬頭挺胸。
“嘿,知道的還不少,就你,還凶器,白鹿大平原知道吧。”
“你,你敢說我是平原……啊!”小女孩雖小但也不允許別人用‘平原’這種嘲笑的字眼來形容她尚未發育的身材,由其是猥瑣大叔用這字眼時臉上還帶著那種讓她恨不得抽上三…不三十、三百小鞋板的神情,心裏頓時大恨,正要脫鞋,卻發覺這山道上崎嶇,要是光著腳肯定自己可愛無敵精致無極完美無缺的小腳丫要遭殃,便強行忍住抽鞋板的念頭,張牙舞爪的撲向猥瑣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