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半麵藍漆(2 / 2)

如鳳凰所料,雖然她在這裏可以自由走動,但是她走不出這個府邸。也就是說,她被軟禁了,被那個半麵藍漆的男人。

這幾天,她知道這裏叫奈何居,除了那個男人意外這裏根本就沒有人回來,除去一些奴仆以外,而這裏的人都喚那個男人叫紫璺。

那個男人,每隔三到四天就來這裏看她一次,除了探視她的身體狀況以外就隻是跟她閑聊聊,但就是不願意放她走,她完全摸不透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

隻要是在奈何居,他都不限製她的行動,但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她出了這裏。天天都叫人送藥過來,吃不吃從來都不勉強她,但是照樣餐餐不誤。要死他想弄死她她早死了,鳳凰不再抗拒他準備的食物與湯藥,感覺身上的傷漸漸恢複,但是新傷加上舊傷,被飛魚推入湖水時寒氣侵體,她還是輕咳不止。

漫無目的的逛著,鳳凰企圖找出離開這裏的辦法。那天紫璺從湖水裏救了她並將她帶到這裏,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對外界而言她已經完全失蹤了。不知道朔白可好?那天飛魚的一擊對他可有傷害?

腦海不斷想著各種問題,不知不覺的鳳凰走到了一個從來都沒有來過的地方。

這裏是哪裏?

墨綠的青苔,這裏到處都刻畫著滄桑的痕跡,紅磚青瓦,每一處都在述說曆史的足跡。這裏跟相比其他奢華的建築相比顯得格格不入,這裏是最純樸、最真實、最赤裸裸的事實。此刻身在這裏,鳳凰感到無盡的痛苦,這裏的每一塊磚都在尖叫他們的命運糾纏與無奈。

推開青綠藤蔓的門扉,入眼的是滿目蒼夷,這裏沒有一個地方還是完整的,殘破的痕跡一路蜿蜿蜒蜒,爬滿整個屋子,這裏就像是一個最殘酷的囚牢。

鳳凰說不出的震驚,被眼前所見到的一切所震撼。

這屋子裏每一處暗黑色的血跡,斑斑駁駁的,沾染了整個空間。地板上、牆上、書案上、床上,都點點滴滴的散落著黑紅的血跡,其中透著濃濃的悲哀、痛苦與仇恨。

鳳凰踏進這裏,地磚上猙獰的痕跡就像是要灼痛她的肌膚,深濃的恨意透過這曆史已久的磚石傳遞到她心底,讓她難以克製的打了個寒戰。

這裏到底是哪裏?為何讓她看來如此心酸,如此痛苦?

鳳凰撫著額,感覺頭痛欲裂。這裏的每一寸都在向她傳遞最原始的痛苦,是怎樣悲慘的情緒可以刻的這麼深?

繼續往裏走,指尖撫過每一個刻痕,感受從指尖傳來深濃的恨意與悲涼。她駭然的發現,這些刻痕,並不是所有都是那利器刻上去的,有些甚至是用指尖一次次的刻畫才烙下的痕跡。黑紅的顏色深深地烙印在這些刻痕裏麵,怎樣都無法去除。

猛地,鳳凰狠狠一震,看到紫木雕欄的床後的牆上那些用鮮血寫出的字。

我寧可沒有存在過,也好過在這裏生存……

好想好想,毀了這世界的一切……讓我瘋狂,讓我痛苦的一切……

到底是為什麼活著……

可恨!可恨!可恨!

繚亂的字跡,狂亂的語句,那刻痕深入三寸,作者在這上麵宣泄了他所有的恨,所有的痛,隻有一遍遍的用字跡的鮮血染遍這個他痛恨的地方。

鳳凰輕撫著這些痕跡,上麵每一個裂痕都是最深的情緒,濃烈的恨意撲麵而來,這些是用鮮血來撰寫一個人最真實的情緒。

最後,鳳凰在角落摸索到一個狂亂的字跡。

複仇……

用手指揣摩著這個刻痕,鳳凰恍惚聽到耳邊痛苦的咆哮,野獸般的嘶吼,奮力的、泣血的、絕望的,一遍遍回蕩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裏。

額際不斷傳來陣陣疼痛,鳳凰隨意了下,但疼痛就像是影子般形影不離,她彎下腰,輕咳著,疼痛侵蝕了她,蜷縮在血字的牆角下,漸漸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