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熟練的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注意伊莉塔的神態,一邊對阿蘭薩說:“事實上,閣下出手相救,是我係始料不及的。”
“哦?”
阿蘭薩玩味道:“嘛,事實上,貴係竟沒有任何動作,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阿蘭薩!”
他針鋒相對的語氣讓伊莉塔皺了皺眉,但或許因為她也不願麵對這樣的問題,所以出言警示阿蘭薩說:“爺爺這麼做肯定是有理由的,你沒有資格責備他!”
阿蘭薩聳了聳肩,說:“我沒有針對你爺爺,嘛,這是你自己補充的。”
“……”
伊莉塔頓時啞口無言。
這時,特使卻忽然轉身麵向伊莉塔,朝她深深彎下腰,他的語氣誠懇,說:“這件事,我必須代表家係向您道歉,伊莉塔小姐……”
他隨後直起身,眼神深邃,似以陷入回憶,說:“當時,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大鬧刑場,但蘭普曼長老卻禁止我們前往伊克斯城,一開始,我們對此也是相當不理解,但當我看到城堡外麵,等待著我的親人時,我或許明白了。伊莉塔小姐……蘭普曼長老是您的爺爺,他是最想看著你成長的人,但同時,他也是我們的領導人,他必須對整個傭兵王一係的人負責,他的痛苦,我想……您一定會了解的。”
伊莉塔張了張嘴,卻沒有再為這件事說些什麼,而是轉移話題道:“現在我已經被救出來了,那麼,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目前的形式,對荊棘傭兵團而言,可能是最糟糕的。”
特使分析說:“阿爾西斯公爵的目的並不難猜,他需要鞏固他的位置,甚至保證他的接班人也能坐在家主之位上,所以,他預謀通過這次處刑,將傭兵王一係與荊棘傭兵團綁在同一艘船上,並名正言順的把我們清除。”
“在處刑之前,他就已經猜到我們必然去劫刑,而隻有這樣,他才有十足的理由對付我們。隻是……他沒有想到,傭兵王一係並沒有參加這次劫刑,這對阿爾西斯公爵而言,反而是最有利的情況,因為他還是有了足夠的理由鏟除小姐的阿蘭薩閣下,且少了傭兵王一係這個敵人。如此一來,對孤立無緣的荊棘傭兵團,便是最糟糕的情況,而對傭兵王一係而言,也是相當尷尬的情況。”
“尷尬?”
阿蘭薩眼睛微眯,猜測道:“嘛,所以這一次,傭兵王一係依然不打算叛變?”
“是的。”
特使沒有絲毫猶豫,竟是異常果決的點了點頭,並解釋說:“我們錯過了最佳的時機,現在,就算我們真的叛變,且不說我們能順利到達諾蘭德城的可能性,總部周圍各個城市的飛艇都被家族抽調開了,就算阿爾西斯公爵不出兵對付我們,等我們趕到這裏,戰爭恐怕早已結束。”
“嗬。”
阿蘭薩冷哼一聲,說:“但也可能沒有結束。”
“您說的對。”
特使隨後的反應竟是附和,臉色變化比翻書還要快,他忽然壓低聲音,說:“阿蘭薩閣下……這就是我們與您進行這次密談的目的,我們希望您能夠……拖延戰爭的進程。”
聞言,阿蘭薩的眼角閃過一抹光芒,他還以為傭兵王一係會再一次碌碌無為,沒想到,對方是打了另外一個算盤。
“好吧。”
阿蘭薩點點頭,說:“但對我來說,拖延戰事比獲得勝利還要麻煩,你們最好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就是您透露給我們的消息。”
特使轉頭左右張望,阿蘭薩透露給傭兵王一係的消息,便是他們在劫刑時,碰到的半獸人巴庫朗,以及巴庫朗說過的話。這些話足夠證明阿爾西斯公爵與半獸人卻是存在聯盟關係。特使似乎有些不放心,又伸手補充一道隔音魔法,才謹慎道:“家主與半獸人勾結,這可不是小事,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對我們而言,這卻是一個不錯的把柄……我們不需要叛變,而是……維護家族的榮譽!”
或許令阿爾法·萊恩想不到的是,傭兵王一係竟與他有著同樣的打算,並與英雄王之子達成聯盟。而同樣的,這時候,會議室裏的三人也沒想到,阿爾法·萊恩同樣抓住了這個把柄,卻也是與阿蘭薩在萊恩家族中的代表人,歌德長老達成某種協議。
密談還在進行著,每一個陰謀就像每一個節點,它們相互銜接,最終拚成一張大網,籠罩而下,將所有人包裹起來,卻是相互纏打,沒有人會試圖掙紮著脫離這張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