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切入正中,維拉立即收斂情緒,她微微挺直身子,仿佛如此會更有底氣些,而麵不改色道:“讓我們交還芙蘭族女魔法師的條件很簡單,您隻要從您的凱伊州中,挑選出任何一座您最看不上眼的城市,割讓給我們便可。”
話音剛落,包圍著她的諾蘭德軍戰士圈中,當即有人下意識從鼻腔發出不屑的冷哼聲,仿佛為談判的失敗投放預告。眾所周知,由於荊棘傭兵團已經脫離傭兵公會,甚至與其站在對立麵,荊棘傭兵團的人員構成已經不需要得到傭兵公會的認可,也就是說,隻要阿蘭薩認為這個人是荊棘傭兵團的成員,而這個人也不反對,那便是了。
而莉於荊棘傭兵團中,阿蘭薩從未公開聲明她屬於荊棘傭兵團,隻是也沒有否認。如此模棱兩可的身份,尚不值得割讓一座城市作為贖回她的代價。
而且,阿蘭薩是絕對不會允許對方把釘子插在他的土地上,那怕這顆釘子有多小。
果然,他當場對維拉提出的條件嗤之以鼻,並諷刺道:“嘛,敢問貴方是何等自信,才有勇氣提出如此誇張的條件?”
城上城下立時響起附和的哄笑聲。
這時,維拉忽然向前一步,這個細微的動作如同石塊投入湖麵一般,引起劇烈的反應。包圍著她的諾蘭德軍戰士們全然嚇了一跳,竟都不自覺的向後挪動,城下立刻響起短暫的金屬磨動聲,仿佛維拉在氣勢上又扳回一局。隻是諾蘭德軍戰士們手中的武器依舊指向包圍圈中央。
維拉的臉上勾起一抹得意,她抬起手,手腕上的空間手鐲微微閃爍,一張藍色的魔法卷軸便出現在她的手中,她將卷軸朝城牆上方晃了晃,說:“這是一張通訊卷軸,偉大的英雄王之子,隻要您的一個承諾,承諾您會從凱伊州內割讓一座城市給我們,我就會撕開這張卷軸,我們的人即刻便會通過傳送陣將俘虜帶到這裏,並當場歸回。至於之後的事……您大可違背承諾,沒有俘虜,我們對您也沒有要挾,不是嗎?您甚至可以把我殺掉,當然……如果你能殺掉我的話。”
她並不精通社交,但和她的謹慎共生的狂妄卻在這時給予她不小的助力。
至少,阿蘭薩確實有些動容了,雖然一直維持正義的形象,但阿蘭薩不否認他曾做過不少背後捅刀子的事,因為這個時代竟不肯容下一個正直的脊梁,所以,對阿蘭薩而言,他並不介意再往誰的背上捅一刀,何況是敵人的背——如果站在維拉背後的不是阿爾法的話。
阿蘭薩依舊站在城牆上方,沒有挪動分毫,他負手而立,目光居高臨下,朝維拉輕笑兩聲,說:“嘛,這是個不錯的誘餌,但別奢望我會上鉤,何況……究竟誰是獵物,還說不定。對了,如果你還準備了要挾的話,還是收回去吧,對我沒用。”
他的語調出奇的平靜,就像飯桌上老爸拒絕兒子買玩具的要求。
“如果您認為這個條件太苛刻的話,我們也可以換一個條件。”
維拉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而是話鋒一轉,試圖繼續吸引阿蘭薩的注意力。但她不知道,擁有靈魂感應能力的阿蘭薩,正時刻監視著她的靈魂波動,而方才維拉的情緒中,刹那的震驚和疑惑,都被阿蘭薩成功把握。
阿蘭薩仍然回以嗤笑,說:“嘛,我想阿爾法一定交給你上中下三個不同的條件,隻要我有耐心的話,是可以挖掘到你們的底線的,對嗎?”
聞言,維拉的眉頭不禁緊皺,額角已然滲出些許汗珠,她咬了咬牙,雙眼緊緊盯著阿蘭薩的臉龐,仿佛能夠從中看出什麼端倪,說:“難道你不想救回你的芙蘭族女魔法師了麼?!”
“嘖。”
阿蘭薩的眼角劃過一抹皎潔,回答:“第一,這位芙蘭族女魔法師不是我的,請注意用詞;第二,我當然想把她救回來,但我不打算接受你們的條件。”
維拉的心底忽然莫名劃過一絲警兆,她周身的肌肉微不可查的繃緊,稍有不對,便可瞬間爆發。她說:“那麼,您打算怎麼救回她呢?”
陽光正好隨著時間的變化慢慢向上移動,到這一刻,耀眼的光線全然籠罩著城牆上的阿蘭薩,令維拉看不清他的麵龐。
但他的聲音卻充滿挑釁,說:“嘛,我打算把你抓起來,和阿爾法交換莉。有沒有興趣來賭一賭呢,是莉在我心中的地位重要,還是你在阿爾法心中的地位重要。”
“那便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