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塔的戰力並不差,若其隻是精通於潛行與刺殺,或許還得不到龍施泰德的青睞。在根塔的潛行與刺殺特長之下,是以高敏捷發展的高級戰士,這才是他得以進入黎明守衛領導層的主要原因。
沒有什麼比被一名精通潛行和刺殺的高級戰士暗中偷襲更讓人擔憂的了,敵人會因此如坐針氈,而自己人也因此勝券在握、信心高漲。
這是一張龍施泰德悄然捏在手中,可以改變牌局的王牌。
根塔的這下襲擊非常毒辣,甚至不惜以卡頓的生命為掩護。就算他無法一招將阿蘭薩擊殺,憑借高湛的毒係戰技,他也有信心借此大幅消耗阿蘭薩的戰力,為龍施泰德和雅利安爭取一線生機。
這時候,根塔竟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然而,他們卻都忘了,或者故意不去猜想。對麵耀眼奪目的一張牌,是阿蘭薩。而在他的身旁,另一張牌同樣有著不弱的光芒,隻是這些光芒帶給黎明守衛的不是希望,而是絕望。是漢庫克。
她沒有阻止根塔的進攻,而是伸手默發一個防護魔法,施加在阿蘭薩身上。
“叮!”
根塔的黑色匕首打在魔法防護罩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根塔用盡全力的一擊,竟在防護罩上擦出一串火花,倉促施加的魔法防護罩明滅不定地閃爍著。然而匕首始終不能穿透魔法防護罩,並如願以償的在阿蘭薩的肌膚上割出一點口子。甚至,在強烈的反彈中,根塔整個人被震飛出去,砸中不遠處的幾把椅子,翻滾兩下倒在營帳的一側。
漢庫克施放的魔法防護罩也在這時崩壞,碎裂成一顆顆細小的魔法粉塵,轉眼消失。但這並沒給根塔或者龍施泰德希望,反而是更深的絕望。因為,在充足的準備之後,漢庫克又給阿蘭薩加上另一個魔法防護罩,圍繞在阿蘭薩身上的光芒從普通的藍色魔法光變成奇異的流金,這個魔法防護罩無論其等級還是完成品質,都要比前者高出許多。
“嘭!”
突然眾人的身側一道聲響,扭頭看去,卻是根塔趁阿蘭薩和漢庫克的注意力沒在他身上,破開營帳的厚布牆,逃了出去。
當拯救同伴的希望全然消失,犧牲也顯得毫無意義時,對死亡的恐懼終於主導根塔的思維。令其選擇獨自逃生。
“去追嗎?”
漢庫克的雙眼在極盡嬌媚的眼眶中斜斜一轉,落向根塔逃亡的裂口,輕聲問道。
“嘛,不必。”
阿蘭薩搖搖頭。
“如果他把軍隊全都調動過來,可是不小的麻煩。”
兩人竟是旁若無人的對話。
阿蘭薩也想過根塔去搬救兵的可能,如果他把駐紮在這裏的黎明守衛戰士全都調動過來,雖然不足以對抗阿蘭薩和漢庫克,卻能夠給龍施泰德和雅利安爭取更多的時間。但靈魂感應能力卻在這時給了阿蘭薩一個精準的答案,根塔的內心已充滿恐懼,現在,他隻會想方設法離開這裏,而不是救同伴於水火之中。
“嘛,他已經跑遠了。”
阿蘭薩展開靈魂感應能力,稍微確認根塔的位置,自信道。根塔確實逃走了,躲在黑夜之中,朝遠處的枯樹林狂奔。
現在,站在阿蘭薩對麵的,隻有龍施泰德和他的妻子。
阿蘭薩徑自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大大咧咧地翹著二郎腿。目光卻仔細打量著此時的龍施泰德,這個常經風浪的中年男人沒有恐慌或者絕望,而是愈發的沉著,他將自己寬大的身軀擋在雅利安之前,同樣目不轉睛的盯著阿蘭薩。
阿蘭薩忽然咧開嘴笑了,說:“嘛,龍施泰德閣下……我實在想不出,你背叛我們之間的聯盟的理由。”
龍施泰德的臉色劃過一抹昏暗,他迎合阿蘭薩的笑容卻有些許苦澀,說:“我也有野心……王子殿下。”
這就是他的答案。
阿蘭薩需要的是忠誠的臣子,而龍施泰德的願望卻是成為一方王者。
“嘛,我不明白。”
阿蘭薩卻搖了搖頭,說:“如果這就是你的野心……嘛,潛伏在我身邊,伺機而動似乎更容易達成你的目標。”
“確實如此。”
龍施泰德竟沒有否認,但他的聲音卻陡然高了幾分,說:“但那是背叛!我不會容許我都手下背叛,我也不會背叛任何人!”
他看向阿蘭薩的眼神中終於多出一點陰霾,龍施泰德繼續說:“我並沒有背叛您,王子殿下,因為我從未向您宣誓效忠!……我隻是,違背了我們的聯盟……而已。”
阿蘭薩臉色的笑容卻沒有絲毫變化。他隻是耐心聽著龍施泰德的言語,這是一個懷揣野心和夢想的中年人,然而,夢想暫且不提,野心的達成總是要不擇手段的。就像所有光輝之下總有一處不為人知的黑暗。但他的品格卻異常剛正,縱然歲月讓他愈發沉著,他的內心卻依舊充斥熱血,讓他不屑所有汙穢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