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的是,亞美亞妮在戰場兩邊布置的陷阱並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另一邊,由伊莉塔帶領的隊伍在踩中陷阱之前,就發現西裏爾那邊的情況,伊莉塔沒有絲毫猶豫,馬頭一轉,便衝入重弩的射擊範圍內。
“原來如此,嘛,我還以為是什麼舉世罕見的伎倆。”
阿蘭薩目視改道的兩條路線,臉上掛起得意的笑容,評價道。
而在索菲城的城牆上,不願錯過精彩環節的目不轉睛的亞美亞妮卻是見證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她的雙眼幾乎要噴出活來,嘶啞著嗓音怒罵:“諸神在上!這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人,我們……”
她身旁的執令官已然忍不住顫抖,如果這樣都不能阻止諾蘭德軍,他們便再無辦法了……
“還愣在這裏幹什麼?!你這個窩囊廢!”
無能的手下對亞美亞妮而言等如是火上澆油,她怒不可遏的一腳踹開這名除了臉蛋不錯之外別無用處的執令官,哦……或許在床上也有一點激起欲望的用處,但現在顯然不是他可以派得上用場的時候。亞美亞妮憤怒地大聲喝罵:“還愣在這裏幹什麼?!沒看到他們在重弩的射擊範圍裏嗎?還要我告訴你這時候該做什麼嗎?!”
“是!是!”
執令官屁滾尿流地跑開了。
“嘭!”
“嘭嘭!”
下一刻,空氣中便有序地響起弩箭從弩炮架上彈開時的怒吼聲。
一根根鋒利的弩箭直到這時才掀起一道道有力的呼嘯聲撲向諾蘭德軍的兩隊騎士,卻顯得無比倉促,畢竟,此時的諾蘭德軍重騎兵隊已經跨過戰場的一半,過幾步便會衝入民兵隊中。
果然,第一跟弩箭失準,它的目標應該是領軍在前的西裏爾,卻筆直的穿過一名擋在西裏爾馬前的民兵後背,將他釘在堅硬的石礫上。也有幾名諾蘭德戰士們那麼好運,戰馬和騎士長槍雖然撞開或者洞穿了擋在麵前的民兵,速度卻依然有所減緩,被正好衝來的弩箭刺中。
西裏爾卻沒有將長劍刺向民兵,她不斷用劍背打開擋在戰馬左右的民兵,試圖以這樣“和平”的方式帶領騎兵隊穿刺,衝到對麵的吊橋上去。
而她的前方卻忽然響起一道老木板的哀鳴,亞美亞妮竟在此時狠心下令收起吊橋,關閉城門。
民兵隊立即亂作一團,他們很快便明白過來,索菲城拋棄了他們!然而,他們並沒有四處逃竄,而是歇斯底裏的揮動著手中簡陋的武器,如死士一般撲向所有騎在戰馬上的敵人!
此時,西裏爾已經完成一次穿刺,帶來隊伍穿至民兵隊後方,但麵對幽深的護城河和發了瘋的民兵隊,她竟一下子慌了神。
染過血的隊伍如她一樣,在沒有後續命令的情況下,驚愕地原地等待。
“西裏爾大人?!”
她的身後,一名諾蘭德騎士立即大叫起來,他的額頭滲出冷汗,對於騎兵而言,停下來無疑是最危險的,就在她猶豫的這個時刻,已然有數名騎士被民兵拉下戰馬,或者被迎麵而來的弩箭刺中,然後無助而憤怒的看著自己被洞穿的胸膛!
“西裏爾!”
伊莉塔也完成了她的隊伍的穿刺,她的長劍忽而優雅的兩個弧度,將兩側撲來的幾名民兵放倒,策馬奔到西裏爾身邊,大聲喝道:“別傻站著!別忘了你自己答應阿蘭薩的!”
聞言,西裏爾猛地一驚。
然而,未等她做些什麼,伊莉塔已經朝所有的諾蘭德戰士下令:“散開!自由衝鋒!”
這是目前做好的作戰方式,一方麵可以盡量分散弩箭的目標,另一方麵也可以加快清除民兵隊的速度。是的,清除,急不可耐的騎兵們立即執行伊莉塔的命令,催動戰馬在戰場上不斷來回,一柄柄騎士長劍簡單快捷地收割生命,發狂的民兵在訓練有素的騎兵麵前,依舊如同浸水的紙一樣薄弱。
就在這時,一名雙眼通紅的民兵發現了依舊一動不動的西裏爾,無需思索,他立刻嚎叫著舉起手中穿上幾顆釘子便算是武器的木棍,朝西裏爾手中的長劍揮去!
幾乎本能的,西裏爾隻是往前稍稍推動劍鋒,長劍輕鬆穿過這名民兵的心髒。
她看見血從這位無辜的人的胸口溢出,然後,她的視線停在他驚愕的臉上。
似乎……沒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