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年齡大約隻有七到八歲。她的身體極其瘦小,仿佛很長一段時間沒吃過東西,卻柔弱無骨,阿蘭薩抱住她,竟生出一種生怕用力過度將她捏碎的擔心。但在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名小女孩,任誰都不該放下警戒。何況有先前的靈魂之力附帶的魅惑效果的原因,阿蘭薩不得不開始猜測自己是否在看見小女孩的刹那就被魅惑了。
漢庫克和妮可·羅賓幾乎同時把手放在小女孩身上,一股股魔法波動開始扭轉,阿蘭薩知道,她們在借測她的身體。
良久,漢庫克竟然搖頭,看向妮可·羅賓,說:“我沒檢查出什麼,你呢?”
“哼,就憑你?”妮可·羅賓麵帶冷笑,神情中竟然多了一抹自得,說,“我雖然也沒檢查出什麼……但我知道她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封印!”
妮可·羅賓肯定的說:“這裏的石碑隻是第一道封印,這個女孩……是第二道!”
聞言,阿蘭薩心裏一驚,看向小女孩的眼神,多了一道憐憫。他歎口氣,說:“嘛,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帶她回去,”妮可·羅賓答,“等她醒了,離封印解開的日子就不遠了。哼哼,我倒要看看,被封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狹窄的船艙裏突然掛起一股冷風,令阿蘭薩不由打了個冷顫。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小女孩有些粗糙而稚嫩的臉龐,感覺心裏有什麼東西被妮可·羅賓的一句話掐滅了。阿蘭薩了解用人體作為封印的後果,倘若第二道封印被解開,無疑意味這名小女孩的生命終結。他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也曾做過很多違心的事,但麵對這麼一個幼小的生命,阿蘭薩突然感到一陣惋惜。
當然,或許,也僅僅隻是惋惜而已。也許還有其它的,但阿蘭薩尚未感覺到。
另一邊,西裏爾和伊莉塔的搜索自然一無所獲,眾人在甲板上集合後,又重新回到黑珍珠號上,這個小女孩被送到馬勒·戈壁侯爵和勞倫斯麵前,兩人略微了解情況,決定將這小女孩關押起來。為此,阿蘭薩還與兩人爭執了一陣。
“嘛,我覺得沒必要關押她,畢竟……她還是個孩子。”阿蘭薩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一個好點的理由。
但侯爵的回應是極其堅決的搖頭,說:“情況已經很清楚了,她是一道封印!你明白我的意思?她是個隨時可能爆發的威脅,做為一名船長,我的責任是做出能夠保證船員安全的決定……阿蘭薩,我知道你在憐憫她,但作為一名領袖,你要明白,你的憐憫,可能更容易讓跟隨你的人遭殃!”
馬勒·戈壁侯爵的話不無道理,阿蘭薩亦是深以為然。他隻是想做點什麼,也就是說,如果這名小女孩真的出了事,他能夠在愧疚的時候慶幸自己做了什麼。
所以,這場注定結果的辯論最終不了了之,幾名傭兵奉命在黑珍珠號第一層的甲板中央放置一個碩大的金屬鐵籠,由每組五人輪流看管。小女孩被阿蘭薩親手放在鐵籠中央,她尚未醒來,但呼吸比他們發現她之前順暢許多。
時間短暫的流動著,在沒有日升日落的秘密之流裏,阿蘭薩隻能通過身體機能的運轉來判定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然而這個猜想轉眼就被船艙外的吆喝聲打破,負責報時的水手用洪亮的聲音公布,又是兩天過去。
小女孩終於醒了。
她緩緩睜開不知合攏了多少年的眼睛,幹澀的眼珠裏透著迷茫。小女孩吃力的爬起來,愣了片刻,隨後便是“哇”的一聲號啕,眼淚卻稀少無比,直到號啕聲變成若有若無的啜泣,這眼淚也沒辦法流下幾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