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回了房間坐下來,他就出來了,懶洋洋地在床角坐下,“雙雙,給我吹頭發。”
“吹風機在桌子下麵,自己動手,我還有事忙。”她見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還滴著水,不過,他一個大男人,不知道自己動手,她才懶得幫他。
“我很累。今天去了一趟外地,一路趕回來的。”他沉沉地說,臉上一片愁苦,可憐巴巴的樣子。似乎真的是累得緊。
雙雙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他總是喜歡在她麵前撒嬌,喜歡黏著她。真跟平時的他,判若兩人。她歎了一口氣,想要不理會他,卻見他將被子掀開了一個角,整個人鑽了進去,一副累得不行,就要躺下睡覺的樣子。
“喂!你敢躺下,我踹你下去!”她急急吼道。
“累。”他說出了一個字。
“等著。”雙雙氣得不行,將手中的東西丟下,找出吹風機來,一把將他拉了過來。她還不知道他那個脾氣,就是喜歡折騰,根本也不見得有多累的。若是她不理他,他真就躺下去了,頭發還是濕濕的,指不定又要犯頭痛,不得安寧的還是自己。
他見她妥協了,嘴角彎了彎,緩緩趴在一邊,留下濕漉漉的腦袋,伸在她的麵前。
暖暖的風拂在他的周身,嗡嗡的聲音,平時他最煩的聲音,這個時候竟然也不覺得討厭了。她的手拂在他的頭發上麵的時候,他心裏既是喜悅有緊張,一顆心癢癢的,連血液都要沸騰起來。可是,他就是喜歡折磨自己,她離自己遠一點,他就覺得不安。死皮賴臉也要賴在她身邊。
“今天,我見到你母親了。”她突然說。
他原是閉著眼睛的,這一下子眉毛抖了一下,驟然睜開了眼睛,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眼中的寒意,她知道他是恨他母親的。她對她也沒有什麼好感。
他拽緊她的手,壓著聲音問:“她跟你說什麼?”
她突然輕輕一笑,繼續給他吹著頭發,風輕雲淡地說:“她叫我離開你。”
他臉色一變,一把拽過她手裏的吹風機,啞著聲音問:“你呢,你答應了?”
“還沒吹幹。”她不答他,隻是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吹風機,又問道,“對了,上次給你準備的藥吃完有一段時間了,還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效果。最近還犯頭痛嗎?”
他目光閃了閃,隻是盯著,想要從她的眼裏知道什麼,可是都是徒勞的,她的眼中一派平靜,毫無波瀾,就是這樣的她,讓他更是手足無措。在她的麵前,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小孩,可是,那種心痛的感覺,根本無法避免。若是她想離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留下她的。
他抓住她一隻手,放在嘴邊輕輕啃咬,“雙雙,我們結婚吧。”
頭上除了吹風機嗡嗡的聲音,什麼聲音也沒有。夜晚總是有這樣的一種靜謐,安靜得叫人想窒息。好久才聽到她說:“幹了,睡吧,剛剛不是說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