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鬼皇國中,天行宗內,康惠芳站在當初與王墨第一次交談的山峰上,迎著風,她的青絲被吹起,整個人好似仙女一般。
那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惆悵。
主宗盛典,各分宗大比已然臨近,此刻天行宗參與大比之人,都已經準備完畢,等待主宗傳送陣的開啟後,便可踏入,傳送去主宗。
建立在各個分宗的傳送陣,若非是主宗主動開啟,他們沒有使用的權限。
康惠芳站在這裏,已經有一個時辰了,她始終看著天空,期望可以看到那百年前的身影出現,隻是,她等了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一直到現在,那個身影,一直都沒有出現。
許久,大地輕震,一道刺目光芒從天行宗內傳出,與此同時天地之力浩蕩而來,凝聚在天行宗,隻是這一切,沒有引起康惠芳的半點注意,她咬著下唇,怔怔的望著天空,眼中露出哀傷。
“為什麼...你曾答應過,你說過,你會來...”
“師尊,主宗已經開啟了傳送陣,師叔讓我請您過去...我們...我們要走了。”在康惠芳身後,趙曉媛踏著輕風而來,望著自己的師尊,她沉默片刻,輕聲道。
一聲幽歎,康惠芳目光從天空收回,臉上的惆悵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堅毅之色,她望著趙曉媛,柔聲道:“此行之後,你我便不再是師徒,你天資很好,想必在任何一個分宗,也會很快成為核心弟子...”
“師尊!”趙曉媛眼中流下淚水,正要開口。
“不必多說,我意已決!”康惠芳深深地看了趙曉媛一眼,走下山峰。
天行宗的傳送陣外,康惠芳的三個師兄沉默中站在那裏,一股壓抑的氣息繚繞,他們留戀的望著四周,想要再看最後一眼。
隨著康惠芳的到來,眾人踏入陣法,再這陣法傳送開啟,他們身影消散去往主宗,地鏜宗的瞬間,陣法內的康惠芳,眼角流下了晶瑩的淚水。
“或許等你回來時,會發現,天行宗...已經沒了...”
同一時間,鬼皇國迷霧邊境內,妖王府外那奇異的裂縫戰場中,隨著凶獸被廝殺阻止在外,似乎這獸潮,停歇了下來,讓鬼皇國的仙者,有了短暫的休息。
在這些仙者中,一頭紅發的趙紅夏,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她擦去劍上的獸血,神色帶著疲憊,隻是依然寧靜。
望著遠處,趙紅夏沉默中離開了裂縫所在的戰場,向著妖王府此地分宗的山門而去。
“我要離開三個月。”妖王府山門大殿內,趙紅夏望著那盤膝坐在大殿深處的模糊身影,輕聲道,她的聲音很淡,可卻透出一股堅定。
大殿一片寂靜,那模糊的身影緩緩抬起頭,兩道精光從內散出,落在了趙紅夏身上。
趙紅夏神色寧靜,沒有任何變化。
在這種奪人心魄的目光下能如此者,不多,即便是那目光的主人,也不由露出讚賞。
“不行!!!”
“我隻是通知你。”趙紅夏轉身,向著大殿外走去。
“更大範圍的獸潮在即,你此刻離開,便是你馗王府的恥辱!”那模糊的身影似乎皺了下眉,傳出飄搖不定的聲音。
趙紅夏沒有說話,走出了大殿。
“你若再走出半步,便論叛逃處罪!”那聲音依舊飄搖,但卻隱隱使得天地一片陰寒。
趙紅夏身子停了下來,沉默片刻,沒有轉身,隻是輕聲道:“我要離開三個月。”
她說完,抬起腳,毫不猶豫的向前走去。
大殿一片沉默。
“你為何如此堅決!莫非有什麼事情比對抗獸潮,使得鬼皇國不受荼毒更重要!”那聲音帶著一絲怒意。
“有一件事,對我來說,比你說的,更重要!”趙紅夏漸漸走遠。
一直到趙紅夏離開了許久,大殿內傳出一聲歎息,那飄搖的聲音內再無半點陰寒與怒意。
“你既如此堅決,便拿我玉佩,用傳送陣離去吧,這樣,也能節省你的時間。”隨著聲音傳出的,便是一道柔和之芒,直奔前方,落在了走出了妖王府山門的趙紅夏手中。
趙紅夏拿著玉簡,望著遠處,輕聲道:“消失了百年的他,此番應該會幫助天行宗參與分宗大比...他會去麼...”
仙都星域內,一處漂浮在霧氣中的蠻荒之地上,這裏嚴寒彌漫,似乎一切生靈在此地,都會被凍僵了身子。
在這蠻荒之地東方,有一處山峰洞府,雪女嘉萱盤膝坐在那裏,時而睜開雙眼默默的望著外麵,在這異鄉,獨自咽下寂寞與孤獨。
打坐中雪女嘉萱常常會回想自己的一生,她的一生很枯燥,幾乎都是在迷茫中度過,似乎最快樂的事情,便是那一次經曆,讓她每每陷入其中,好似在看自己另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