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趙紅夏神色苦惱,望著王墨,輕聲道:“仙友有所誤會,紅夏與剞兄隻是途中相遇,恰逢紅夏無事,便一同前來,並沒有要與仙友鬥法之念,仙友與飄渺宗之事,紅夏不會參與進來。隻是想詢問三個問題,解紅夏長久之迷惑,別無他意。”趙紅夏很少為人如此詳細的解釋,此刻自然看出王墨以為自己與剞冥一路,故而苦惱,解釋了一番。
凝神看了趙紅夏少許,王墨皺著眉頭,沉聲道:“哪方麵的問題。”
“與道法有關。”趙紅夏含笑道。
“一個問題,換一樣物品。”王墨緩緩開口。
剞冥在一旁聽到這裏,臉上露出苦笑,他之前麵臨趙紅夏時,卻是沒想到要索要物品,而是以聆聽簫音為樂,其中也有與那趙紅夏交好之意。
趙紅夏也是一怔,點頭輕笑:“若仙友能為紅夏解惑,當然可以。”
“問吧!”王墨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八階丹藥,平靜的說道。
“仙友,紅夏第一個問題,什麼是天?”趙紅夏雙眸露出期待,她這一路聽的最滿意的答案,就是剞冥的回答,天是困籠之說,此刻很是想知道,眼前這個平凡的黑衣男子,又會如何回答。
不僅是她有期待,就連剞冥,也是目光凝重,想要知曉這奧義如此強悍之人,又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剞冥一直都認為,自己的回答,已經是達到了完美,否則的話,也不會成為讓趙紅夏第一個問出第二個問題之人。
聽到趙紅夏的問題,王墨啞然一笑,望著趙紅夏,沒有說話。
看到王墨的笑容,趙紅夏很是不解,但卻沒有催促,等待王墨的回答。剞冥皺起眉頭,他不知眼前這黑衣青年,為何聽到這個問題後,會笑。且這笑容在剞冥看來,有譏諷與嘲弄之色。
“問第二個問題吧。”王墨搖頭,平靜的說道。
“閣下尚未回答,何為天!!”剞冥望著王墨,沉聲道。
“哦?那麼你認為,什麼是天。”王墨掃了剞冥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了句。
“對我等來...困籠便是天!對井底之蛙...井口是天,對鱗類...水麵亦是天!”剞冥聲音平緩,但卻蘊含了自信。
趙紅夏在一旁始終皺著秀眉,似在思索,她看不透王墨,此刻聽到剞冥的話語後,輕聲道:“紅夏一路詢問了多位仙友,唯有剞兄的回答最是讓人信服,起共鳴之念。仙友之前為何發笑?可是紅夏問的問題,有什麼不對之處?”
王墨望著趙紅夏,許久之後平淡的說道:“有天麼?”
此言一出,趙紅夏頓時愣在了原地,她一路所問多人,從未有一個是如此回答,不僅是她,就連剞冥也是雙目一凝,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
“荒謬之談,天在我等四周,何來無天之說!”剞冥冷哼道。
趙紅夏目露思索,想了想,輕聲道:“為何沒有?”
王墨沒有開口,而是抬起右手向前一揮,頓時這藥院內輕風回蕩,卻是在趙紅夏與剞冥身體外的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圓環,仿若有人用樹枝繞著二人畫了一個圈。
“這圓圈,就是你們認為存在的天。你心中有天,自然這天也就存在,你把自己當成天地困籠內的一介螻蟻,掙紮欲要破開天地而出,這是仙念,也是信念。但你即便從那圓圈內走出,又有何用?”
王墨搖頭,右手再次一揮,卻見那地麵上圓圈外,再次出現了一個圓圈。
“你們出來了,還是會有一個天,因果循環下去,沒有盡頭,一直到...被你們心中的天,生生的磨滅在天地之中,這是天的謊言!這個道理,我自踏入仙途就已經開始思索了。所以,為何一定要有天?”
王墨說完,平靜的坐在那裏,不在言語。
剞冥身子劇震,如同當頭一棒敲在了天靈,耳邊嗡嗡,仿若有無數天雷轟鳴心神,下意識的退後幾步,跨出了第一個圓圈,但卻還在第二個圓圈內,他呆呆的望著身外的兩個圓圈,腦中不斷回蕩王墨剛才的聲音......
剞冥麵色漸漸蒼白,心神紊亂,一生所堅持的仙念,在這一刻,有了裂縫,他想反駁眼前這黑衣男子的話語,但卻無力。
眼中那身體外的兩個圓圈仿佛在這一刻無限的擴大,最終成為了他心中的天,成為了困籠,他拚盡所有,邁出了第一個困籠,但卻愕然的發現,自己所在,還是一個困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