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時間一直流逝下去,忘卻了八皇對師尊的危機,忘卻了修仙中的生死,忘卻了人生中的爾虞我詐,那麼這樣的生活,對於王墨來說,是很期待的。
他喜歡這樣的平靜,喜歡這村子的祥和氣氛。隻是,王墨明白,這樣的生活,就如同這雨季中短暫的晴天,很快就會消失。
白宛城的仙者,陸續的來到了白宛城的北部,一遍又一遍的尋找之後,挑走了一個個有資質的凡人,這些凡人中有少年,也有中年。至於白發老者,他們也有找過,隻是,卻沒有具備資質者,即便是有,在那一把年紀下,顯然一直到死,都不會有半點結果。
北水村,在這一天,也有了仙者到來,這仙者看起來不到二十歲,修為卻已經生門,以他這個年紀,這樣的修為,足以在小輩中成為翹楚。
這仙者態度冰冷,來到北水村後立刻使得村民一個個膽顫心驚,齊齊從房間裏走出,在雨水中顫抖,生活在白宛城的凡人,沒有不知曉仙者者,更是明白,若是眼前這仙者發怒,即便是屠殺了他們全部人,也隻是瞬間的事情。
劉策皺著眉頭,望著前方這小村子所有的凡人,雨水在他上空三寸便被彈開,使得他的衣衫始終保持幹淨。
而他前方的這些村民,卻是在雨水中,任由雨水澆濕了衣服,貼在身上傳出刺骨的寒氣,成人還好一些,那些孩童此刻身子顫抖的很是厲害,緊緊的抱著身邊的父母。
他們已經在這裏,站了快一炷香,隻是前方那個仙者,卻是始終沒有話語。
“上...上仙,這雨水寒,孩子們身子弱,怕是受不了,要不...”前方收留王墨居住的大漢,此刻顫聲說道,他身邊的小女兒,已經凍的麵色蒼白了。
隻是沒等他說完,劉策就雙目寒光一閃,讓大漢的話語,生生的咽了下去。
冷哼一聲,劉策冰冷的說道:“小小雨寒都受不了,如何能成為仙者。”他的冷哼,更是蘊含了一絲修為,使得前方村民一個個如耳邊有雷鳴回蕩,麵色蒼白起來。
王墨站在人群中,神色有了陰沉,抬起腳步從人群中走出,向著那劉策走去。
那劉策一愣,正要喝斥,但立刻雙眼就露出迷茫,目光從王墨身上移開,落在了那些村民上,平靜的說道:“你們都回去了吧。”
這些村民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各自抱著孩子,快速回到房間,他們並沒有發現,在散去之時,王墨的右手很是隨意的一揮,一股無形的熱流彌漫,落在了每一個村民的身體內,把他們身體中的寒意,全部驅除。
雨夜中,王墨走在前麵,那劉策跟在後方,神色不再迷茫,但隱隱中卻仿若失了魂。
白宛城這一次的行動,持續了近一個月,整個白宛城一共帶走了三十一個凡人,其中十七個為少年,餘下青年。這些人紛紛被送往東部的天行宗山門,在那環形山脈的盆地內,居住了下來。
天行宗如今的四大長老,對於這三十一人極為重視,將這些人散開,各自收入門下。被四大長老中唯一的女性挑走的七人中,有一人,名為莫忘,來自北水村。
天行宗南苑,除了在盆地內的一處處閣樓外,在南部山脈中,也有蔓延,尤其是在山脈頂端一片四季長紅的林木中,有一處紅色的閣樓,其上雕刻著眾多舞動之鳳,看起來很是美麗。
康惠芳喜歡紅色,這一點在天行宗內幾乎人人知曉,不但所住之處為紅,就連衣衫,康惠芳也對紅色情有獨鍾。
此刻,康惠芳穿著一襲紅衫,秀發散開,平靜的坐在那裏,麵色略有蒼白,仍有消散不掉的悲哀留在眉目之中。使得她整個人透出美麗的同時,也有一絲楚楚之色。
隻不過,即便是她的同門三位師兄,也沒有資格去欣賞那楚楚動人的風姿,因為他們的修為,比之康惠芳,要低一階。
歸海道初期大圓滿的康惠芳,堪稱天行宗第一美女,其名聲更是在鬼皇國內赫赫,對她動有心思者,更有不少,隻是礙於其師尊立仙道初期巔峰的修為,這些年來始終沒有正麵的衝突,但,眼下其師尊的歸墟,卻是使得整個天行宗,處於了最弱的時期。
眼下,在康惠芳的手中,拿著一枚玉簡,這玉簡通體紫色,被狠狠的捏在她的手中,甚至她的玉手,都隱隱發白。
她眼中露出屈辱,但卻隻能忍耐,甚至有心想把這玉簡捏碎,但想到後果,卻是使得那屈辱,更濃了一些。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她勉強打起精神,向著身前恭敬站在那裏神色憂慮的三個女弟子,輕聲道:“讓他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