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雖淡,可卻依然被王墨清晰的聽到,落在他的耳中,這句話,就好似一萬個奔雷轟隆隆的回蕩,使得王墨身子,驟然而止。
“你,不想回到你的世界嗎?你思念的家...你那些死去的親人...你不想知道誰是凶手嗎?”
如果說剛才是一萬個奔雷在王墨身邊炸晌,那麼這第二句話,就是十萬、百萬、千萬個雷霆劃過,震動的不止是王墨的身體,還有他的仙魄。
他的仙魄,他的記憶,他的一切的一切,在這第二句話傳來的瞬間,如同滔天的洪水一般爆發,如同整個天地坍塌,使得王墨,以他的定力,身子都控製不住的顫抖,他轉過身,盯著那模糊身影,他的目光,如同野獸,再無兩百餘年修仙的任何冷靜存在!
這一刻,什麼人皇、什麼洞府、什麼神農、什麼勾亞無盡地界,全部都崩潰的瓦解,天地之間,深坑之內,隻剩下一道瘋狂的目光,這目光,來自王墨,看向那模糊身影!
“你,說什麼...”沙啞的聲音,以一種從未在王墨口中出現的語調,傳了出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是透出一股無法以言辭來形容的感覺,這一刻,似乎就連這無數萬年始終沒有停止的呼嘯之聲,也都弱了下來。
“我可以告訴你那避仙罩的來曆,我可以告訴你回到你的家鄉的方法,甚至我可以給你離開這裏的契機...”那身影輕聲道。
王墨閉上了雙眼,他不願去思索這身影話語的真假,更不願知曉這身影為何會知道他的一切,他不願...睜開眼睛之時,王墨沒有任何話語,一步踏出,抓著紫金令牌,直奔那深坑底部,急速的飛去。
哪怕一絲機會,他,也要去爭取。
一個人,一生總有那麼一些事情,是他無論再怎麼聰明,再怎麼冷靜,也可以瞬間崩潰,哪怕麵對無盡的危險,那麼麵對生死,也要執著的去做!
王墨,終究,也還是一個人,他,不是嗜血的魔,也不是無情的神...修仙兩百餘年,王墨的冷靜已經深深地埋入了骨髓之中,已經成為了本能,他可以冷靜的為神農的計劃,招兵買馬,收攏人心,臥底等待,等待神農重新歸來的那一天。
他可以冷靜的麵對一切敵人,哪怕對方強大,也絕不對動搖他半點仙心。
但,卻有一種力量,可以將這本能擊碎!
隻有在失去之時,才會更想要擁有,隻有在失去之後,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想要珍惜...一個人,若此生一直冷靜,一盲理智,沒有半點波瀾,那麼,他,還能被稱之為人麼,王墨,做不到。
他抓著令牌,眼中露出悲哀,好似流星,直奔深坑底部,他這一刻,不想去思索,不願去辨別。
紫金令牌上的模糊身影,輕輕的一歎,輕聲道:“你放心,我沒有騙你...我能說出這一切,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王墨沒有說話,隻是他抓住令牌的手,握的更緊了,好似,他握的不是紫金令牌,而是一份希望。
一旁的崖壁,霜氣更濃,隱隱透出晶光,吸力,同樣更大。
王墨不知過了多久,這深坑好似真的沒有盡頭,任憑他如何下落,最終,還是一片漆黑,無限的延長。
“近了...近了...”紫金令牌上的模糊身影,聲音顫抖。
這個位置,吸力無限的強大,王墨的身子,呼嘯而至,隨著吸力而走,向下方急速而去,許久,或許過了一天、或許過了一月、或許...過了一年...在下方的漆黑之中,出現了一處短暫的回廊。
回廊處,是一個巨大的旋渦,這漩渦,緩慢的旋轉,吸力,便是漩渦內傳出...很奇異的是,在這裏,吸力好似被封印了一般,沒有半點吸扯的感覺,一直到吸力湧出一定範圍後,才會驀然間變大。
在王墨看到那漩渦的一瞬間,一股奇異之力從紫金令牌內傳出,鑽入王墨體內,凝聚在其雙目,在這刹那,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漩渦,看到了其內。
一片星空,無數星球...好似,另一個天地。
“這是...”王墨望著那漩渦,為之動容,在這一刹那,恢複了冷靜。
“我的家...神宮星...”紫金令牌內的模糊身影,輕聲道。
“神宮星!”王墨雙目瞳孔一縮“天地第一界 神宮星!”
紫金令牌上的模糊身影,此刻身子顫抖,他似乎想要往前走,但卻始終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使得他無法移動絲毫。
王墨沉默,少頃之後盯著那紫金令牌,沉聲道:“我已經把你帶到了此地,該你了!”
紫金令牌上那模糊身影輕歎,聲音飄渺虛無般傳來:“想聽一個故事嗎?”
王墨眉頭一皺,神色陰沉,冷聲道:“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