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兩位王爺密謀後,京軍迅速開始了大規模的肅清,遠調的升遷的,幾天裏親疏遠近已是分明。一時間十萬將士心裏都有了譜——晉王爺要有舉動了!
晉王那邊是整頓有序,暗中積蓄實力多年的韓騏自然也是有條不紊。連日裏從江東遠調而來的軍隊不過三萬,說的是為了避人耳目,但該有的氣勢一點也不缺少。隨趙軍入京的大炮、火器大部分是東瀛商人通過遠洋買來進貢的,其射程、爆炸力、精準度都甩了京軍火器營裏通使的家什幾個檔次。論人數實力雖比不上十萬精銳來的威風凜凜,但也絕對不寒酸。
“兵不在多在善用”,趙王單手撐住火炮的炮筒,低低地笑聲在深夜裏聽得多少有些陰測測:“我們的‘振武大將軍’終於要一展威風了!”
負責突擊行動的將軍常英雄挺起胸膛,自信滿滿:“那是當然,這‘振武大將軍’一發威任它個什麼勞子做的門也轟出個大窟窿!”
趙王勾著下巴,眼角掃過藏著火炮的倉庫,聲音又低了不少:“此事是關重大,你等準備好了?”
泥腿子出身的常將軍大字不認得一籮筐,說話也少了考量:“王爺請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等晉王的軍隊突破北宮門,我們就能從東麵包抄……”
韓騏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臉色陰沉下幾分:“有晉王相助要攻入那麼個早被吃空的花架子又不是什麼難事!所謂重大當然不是指這件事。”
“王爺是說在火燒天牢?”常將軍擠著眼睛,不甚在意地撇撇嘴。
韓騏猛地回身,一把抓住常將軍的領襟,手上青筋繃起,牙齒相磨狠辣異常:“不僅是點火,我要你親眼看到皖紫霄被燒死!”
粗枝大葉的漢子被嚇了一跳,說起話來卻依舊不願過腦子:“末將領命!隻是末將不懂為何燒死一個死囚比攻占皇宮更重要?若是先晉王一步,還保不定是誰做皇帝呢!”
“愚人!”韓騏鬆開手,習慣性地摸摸下巴,容色又恢複如往常,好像剛才的那副閻羅模樣是常英雄的幻覺:“我們的勢力遠在江東,如今水患未息大批兵馬寸步難移,還談什麼直取皇位。韓景在大都根基深厚,隨他直接調派的精兵就有十萬,我們在人家的底盤上討便宜,就要做的乖一點。至於燒死皖紫霄,當然是有我的用意。”
常英雄垂下頭,不甚甘心地咬緊牙。
韓騏錯開目光看向門外,安慰地拍拍氣悶的漢子,笑得滿不在意:“你就等著看吧!這皇位終究是我的。”
靈活的身影晃進了方新宇的臥寢,明明看著那人已經褪去外褂準備就寢,七寶還是忍不住輕喚道:“方先生。”
方新宇被嚇了一跳,心裏不禁埋怨自己:“一定是平時太隨著他的性子,現在才這麼不懂規矩。”
沒有聽到方先生教訓自己,七寶便放下心湊近方新宇道:“方先生,有件事想請教你……”
“現在是什麼時刻?王爺隨時都有危險,你作為貼身護衛不應當此刻出現在我的房間”,被打擾休息難免有些脾氣,更何況是在非常時刻,方新宇說的嚴肅。
七寶愣了愣,趕忙退後鞠躬,變聲期特有的沙啞裏卻帶著幾分說不明的委屈道:“方先生教訓的是,七寶這就回王爺身邊。”
“既然來了就說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若有似無的委屈,方新宇有點不忍:“心裏裝著事會分心的。”
七寶抬起頭,疑惑道:“我們到京城不就是為了幫王爺奪皇位?可為什麼王爺他不急著殺皇帝,卻急著要殺個死囚?”
“死囚?趙王爺要殺誰?”方新宇心裏發慌,一把拉住七寶。
對於方新宇的反應顯然出乎了七寶的預料,他幾乎是連想都來不及想就脫口而出:“皖紫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