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真的很神奇,明明我們是在鬧市中,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上,在煩囂的鋼鐵城市裏麵,被好多人圍觀著,指指點點,但是我心裏卻感覺不到一絲煩躁。相反,我感到很寧靜,一種說不出來的寧靜,這一種寧靜,是我從來都沒有過的。
隻是老天往往不喜做美,我才沒享受多久,就被一個煩囂的聲音打亂了。
“你,你竟然和她在一起?你剛才差點打死人了!”
這個聲音是許惠的,我順著聲音擰頭望過去,就看到了嘴巴張得很大,瞪圓了眼睛,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的許惠。
我心裏不爽,不禁皺起了眉頭,我還沒啥,但是吳梅就不一樣了,她聽到了許惠的聲音,本來已經安定下來的身體,馬上就突兀地顫了一下,抱我的力度也更大了一些。
吳梅又開始緊張了,如同驚弓之鳥,而許惠就是那張令人討厭的弓。
我瞪著許惠,憤怒地吼道,“你給我滾開!快滾!”
許惠害怕我,被我這麼一吼,她馬上就脖子一縮,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但是馬上,她又伸長脖子,反過來對我吼,“你神經病啊!好端端地我吼幹嘛,我好心關心你而已,我做錯什麼了?!”
是啊,她做錯什麼了?她沒做錯什麼啊。從我那次教訓她之後,她就老實了很多,期間還主動給打了幾個電話,叫我一起出去吃飯,討我歡心。而且那天的事情,她也沒有告訴姨母他們,默默地承受下來,變好了。
如此想著,我也不知道該說啥了。
很快,我就想到了,有些時候不是單靠對錯來衡量的,她之前做過的事情對吳梅傷害太大,吳梅害怕她,所以她出現在吳梅麵前就是錯,大錯特錯!她就活該滾!
感受到吳梅的惶恐,我心疼不已,對她更加憤怒地怒吼,“你滾!老子叫你滾你就滾!看,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來!”
卻沒有想到,許惠被我這麼一吼,她左右張望,看到這麼多人看著她,她竟然嘴一扁,哭了出來,眼淚嘩啦嘩啦的。
她指著我,手指都在顫抖,氣得不輕,對我罵道,“賈正京!你不是個東西!你那樣對我,我都沒有報警,沒有告訴任何人!你還這樣對我,你不是個東西!我恨你!恨你!”
說完,她就轉身,飛快地跑了,一邊跑,就一邊哭。
我掃看,身邊圍滿了人,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而且他們都喜聞樂見地望著我們,還不斷對我們指指點點,發出議論和笑聲,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我知道,在他們的眼裏,我們現在的遭遇,隻是他們生活中的一種調味料而已,給他們增添生活中的談資,炫耀自己今天看到了一件好玩的事。
老實說,我很討厭他們,特別討厭他們這種態度,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和吳梅到底有多痛苦,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遭遇過什麼。
社會,真的就這麼地冷血嗎?
望著他們的眼神,我不禁迷惑了。
許惠走了之後,吳梅果然就放鬆了很多,但她也沒有從我懷裏出來,她或許還心有餘悸,又或許說她不好意思麵對。
我們這樣相擁,忽然,我想到了什麼,心裏咯噔了一下,趕緊拉起吳梅的手,緊張地說,“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