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吳梅就直接繞過我,走去客廳接電話了。
我心裏緊張極了,很想直接拉住吳梅的手,告訴她別去聽,你聽了會受不了的。甚至是,我有一種衝動,幹脆直接把吳梅敲暈得了。
真是矛盾死了,我想自己告訴她,又不敢告訴她。現在明明很有可能是噩耗電話,可我又不想她去接了。
最後,我還是沒能忍住,我追著吳梅跑過去,從她後麵緊緊地抱住了她!
她失聲地叫了出來,整個人好像觸電一樣,反應很大,跳了起來,衝我吼道,“正京你幹嘛!快放開我!”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慌張之下,一口氣喊了出來,“你不用接了,就是告訴你藍安國出事了!他出車禍了!”
說完之後,我感覺鬆了一口氣,好像是卸了一個大包袱一樣。不過緊接著,我就害怕起來,因為藍安國仿佛是石化了一樣,一動都不動。
她的僵硬讓我害怕,我把她抱得更緊了,生怕隻要我一放開,她就會凋謝在我的麵前。
過了好一會,藍安國才有了動作,她說話,語氣十分地平靜,應該說的上是詭異,她這樣說,“今天愚人節嗎?”
我聽了更加地難受,更加地害怕了,藍安國越是平靜,就代表她心情波動越大。我想安慰她,但是卻不知道如何說起。
她又接著說,語氣很輕:“放開我。”
我搖頭,把她抱得更緊。
今天天氣不好,一整天都是陰天,而且到傍晚天色暗得更快,才一會,就從白天變成黑夜了,家裏沒開燈,好暗好暗。
吳梅再次重複剛才的話,“放開我。”
我繼續搖頭:“不放。”
這次她把聲音猛地提升到了極致,稱得上是尖叫了,她嘶吼著,“放開我!”
我還是沒有放開她,相反,我把她抱得很緊,很緊。
隻是馬上,我就感到了自己的手指開始疼痛。
吳梅在用她的指甲掐我的手,還強行掰開我抱住她的手,在很用力地掰我的手指。
我忍著,痛到流淚,我都不肯放開她。
而這時候,一直煩囂響著的電話鈴聲也停了。
她認輸了,她也開始哭了,她嗚嗚嗚地哭,在哀求著我,“正京,你放開我,放開我好嗎?我求你了,嫂子求你了。”
我心如同重擊。我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不怕吳梅打我罵我,就怕她這樣求我,我根本就升不起拒絕的念頭。
聽著吳梅在哭,我心裏歎了一口氣,無奈之下,隻好放開了她。
放開吳梅之後,她就如同脫韁野馬,馬上就衝到電話旁,手腳慌亂地撥打電話。
不用說我都知道,她肯定是打給藍安國那邊的人的,她要確認表哥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電話通了,她在說話,我閉著眼睛,雙拳握緊,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隻知道自己難受,很難受。
吳梅放下電話了,整個人失神落魄,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傻子一樣地站了一會,然後她猛地蹲下來,在抱膝痛哭。
十分鍾後,我們就匆匆出門了,開車到藍安國住的醫院。
外麵寫著雨,前麵雨刷在不斷地搖擺著,不斷地擦拭永遠擦拭不完的雨點。
吳梅開車很快,我第一次看她開這麼快的車,而且還大雨的夜晚,很容易出事的。
不過我也沒有說她,就任由她了,反正我也不怕,甚至是我心裏這樣想著,或許我們能死在一起,那也是個不錯的結果。在我們死的前一刻,我會緊緊地抱住她,不離不棄。
嫂子太急,完全就不在狀態,有好幾次,真的差點就和別的車撞上了,看得我都有點心驚膽戰。
藍安國住的是隔壁城市最大的醫院,從家裏開車過去,平常速度也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不過吳梅這次開得很快,而且還是在晚上不塞車,道路通暢,所以一個多小時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