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穀月喚著,妙言卻看也不看他,直接轉過了身去。
“站住!”穀月本不是易怒的人,然後被觸到了底線,難免有些火氣,壓抑著心中不滿的憤怒,眼睛一眯,狠狠地道:“妙言,你記住這話!”
妙言腳下一頓,微微側首看向了一旁發怔的青嵐,她似乎是被穀月的吼聲驚得,突然回過了神來,不禁低聲道:“師哥,你又何必為難妙言呢。”
穀月暗下了神色,低沉一聲道:“師妹,如果師傅還活著……”也許,這一切會有什麼不一樣吧,隻是可惜了,他老人家早就不在了呢!
“師兄,師傅在與不在,與籠煙都沒有太大幹係了……”穀月聽聞這話,身子似乎輕輕震了一震,背對著青嵐的身體,高大冷漠倔強倨傲,卻隱隱透出一分難以磨滅的軟弱。
青嵐繼續道:“風雲起,江山變,天人始異動,若是山河國破,你這個護法,難道就不心有愧疚,你縱使如何倨傲,沒了這個皇朝,也不過還是凡人一個吧!”
“青嵐!”穀月突然轉過身來,身上淡淡的溫潤之感已經被鋒利的冷芒冰封了。好像在那一瞬間,隱藏許久的冷,隨著青嵐幾句簡簡單單的話語,驟然冰封凍結起來。
“青嵐,我和他之間,並有一搏,生或死,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嗎?”
“可能?”青嵐喃喃著道,這話是問對麵的穀月,也是一種變相的問自己,隻是想著想著,卻覺得全身都在發顫,抖動地越發厲害了。
“師妹!”穀月想去扶她,心裏卻無一絲愧疚,心性薄涼,更是無法親近彼此。
殤瑜的戰爭似乎隨著殤煜寒這個人的隕落而落幕了,不過這似乎不是一場單純的戰爭,而是一種殘忍的屠殺和毀滅,隻是難免有些好笑了。
殤煜寒真的隕落了嗎,事實不過是殤煜寒重傷不治,昏迷不醒!
短短半個月,殤煜寒瘦得凹陷了臉頰,灰白的唇,弱不勝衣地躺在那裏,已經是初春了,他身上仍舊裹著厚重的棉衣,表麵上似乎十分的安詳而安靜。
當一場又一場的大雨淋濕了整個春天之時,有些東西也逐漸的改變著……
誰說過,絕欲相思,最好不要見麵,也許少動一分情,彼此就可以多活一刻。而是不見卻遠遠無法止住思念,距離越遠,思念越甚了。
晚風習習,涼徹心扉。
冷芷靈來到自己那十分僻靜的花園裏,任由晚風不斷地吹著,但是冰冷的感覺卻能讓她有些發昏的頭腦清醒。有些事,是真的不可能了,那麼再奢望又有什麼意義?
殤煜寒會醒來嗎?她會回來嗎?
冷芷靈安靜地沿著波光粼粼的湖邊走著,一身素簡,風擦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她慢慢地平複著自己隱隱抽痛的心。
她想忘記思念,然而腳步卻一步步地來到了殤煜寒沉睡著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