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江風吹拂在臉上,讓人感覺分外的舒適,明月高懸在夜空中,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麵上,破碎成一縷一縷的銀色水波,朝著江岸邊散開去。
夜深人靜,甲板上已經沒有了什麼人,隻是還有兩三個人影,在四處晃動。
蘇格輕輕地倚在船上的欄杆邊,麵朝江麵,皎潔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越顯得他不似人間的人物,清俊而完美的側臉弧度展現在眾人麵前,像是剛剛落入人間的謫仙。
雖然穿著粗布衣衫,卻遮掩不住他身上與眾不同的風華絕世。
“蘇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杜硯池首先沉不住氣,第一個開口直奔主題。
大半夜的被他們幾個拖出來,蘇格已經做好了被他們“審問”的準備。
“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蘇格嘴角微微勾了勾,長而烏黑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這樣輕微的一個動作,透露出了他真實的情緒——至少,他的心情不錯。
“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西門秦嵐開口問道,“他應該不可能是你的親生兒子吧,要不然你豈不是十四五歲就當爹了?”
“他叫瀧耽耽,是渚臨鎮瀧景天鏢頭的兒子,發生了一些事情,他死了,看他太可憐,我和白鷺便收養了他。”蘇格不動聲色的陳訴著事實,像是他所說的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那你和白鷺,又是怎麼……”杜硯池欲言又止,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將腹中的疑問問出口。
“還記得那天晚上嗎?那天,她被指派過來偷假玉璽,結果被我發現了。”蘇格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暗淡無光的眸子像是失去了陳年的失去了光華的珍珠,美則美矣,卻失卻了原本的神采,“盜得假玉璽之後,派她出來的人要殺她滅口,然後我就順手救了她。”
“順手?眼睛都瞎了還順手!”杜硯池激動地大叫起來,卻被西門秦嵐一下子抓住了胳膊,“冷靜。”
杜硯池喘著氣,總算是心平氣和了一些。
“為什麼要為她做到這種程度?你不是這樣的人,蘇格,之前的你,絕對不會對任何一個罪犯手下留情!一年前也是,為了那個女人,你竟然受了傷……”杜硯池雙拳緊握,情緒有些不穩定。
“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麼討厭她嗎?她讓你變得不一樣了,你再也不是之前完美的那個蘇格,而是一個有弱點,有牽掛,不幹脆的蘇格!我沒有辦法接受,原本那個高高高在上的人,竟然會因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而輕易改變……”杜硯池緊緊地皺著眉,慢慢的敘說著自己真實的情緒。
蘇格的臉上泛起了一絲驚訝,卻沒有更多的表示,旁邊的西門秦嵐和百裏川卻是呆滯了,他們沒有想到,杜硯池對蘇格的感情,竟然是這樣的一種形式。
“很簡單,我喜歡她。”蘇格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一如第一次追捕白鷺的時候,臉上蕩起的那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我喜歡她。
就是這麼簡單。
“想把她留在身邊,想好好地保護她,就是這樣。”
“至於我自身的改變,我並不怎麼在乎,我就是我,我也隻能是我,蘇格,一個捕頭而已。”蘇格微微一笑,“此生我定不會放開她。”
杜硯池愣在原地,她也沒有想到,蘇格對那個女子的感情,竟然深到了這樣一個程度。
“蘇格,你已經打定主意了嗎?”百裏川麵露難色,“她可是一個女賊,說不定,你並不了解她的真實背景,真實目的……”
“她是怎樣,我已經再清楚不過了,你們放心,我自有分寸。”蘇格篤定的打斷了百裏川的話,“我倒是覺得,你們現在除了關注我和白鷺的事情之外,是不是應該將心思轉到案子上麵來?對於昱王爺,你們可有對策了?”
問出這樣一句之後,三人一時間竟然都閉著嘴巴,再也說不出話來。
“問你們呢。”蘇格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
“我們隻一心想要找到你,然後跟你商量……”杜硯池小聲嘟囔著,“我們也是擔心你……”
“別找借口,沒了我,你們都沒有辦法自己做出決斷嗎?除了找我之外,你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蘇格微微皺了皺眉,“聽好了,下了船之後,你們幾個偽裝好,還是乘這艘船,去石羅山,我有任務交給你們。”
“是!”幾人果斷的應了下來,再沒有人提出異議。
蘇格還是那個蘇格,隻是,心裏多出了一個他需要保護的人。
“就這樣,我和白鷺去往千峰嶺,你們幾個小心行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等會兒我們就不要碰麵了,你們幾個要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