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過分了!”杜硯池那慘烈的尖叫聲幾乎驚動了整艘船上的人,白鷺見狀況似乎有些不妙,急忙擺擺手道歉,“堆補齊,沃傍逆茶幹勁!(對不起,我幫你擦幹淨)”
“這混蛋在說什麼啊我完全聽不懂啊!”杜硯池跺著腳大叫道,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打鬥,不怕血腥,也不怕驚悚的命案現場,唯一忌憚的就是髒兮兮的東西,別說是“夜香”這種肮髒中的極品了,就算是一般的泥土或者是其他看上去有些惡心的東西,她都完全接受不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非常不樂意像百裏川和西門秦嵐兩個人一樣,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往臉上抹從而偽裝自己,而隻是在臉上貼了一個看上去稍微有些猙獰的疤痕,整體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改變。
“硯池,算了吧,我去幫你換身衣裳……”一旁的西門秦嵐倒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希望盡快的息事寧人,畢竟這是在龍蛇混雜的渡江大船上,自己這幾人哪一個不是被全國通緝的對象?要是因為這樣的小事而把事態便嚴重,那就實在是太劃不來了。
“才不要。”杜硯池咬了咬牙,順手掐了西門秦嵐的手臂,疼得他嗷嗷直叫,“我跟他們理論,你來攙和個什麼勁兒!”
“他大爺的,我還不是關心你啊!”西門秦嵐居高臨下的看著杜硯池,一臉受傷的表情,“你跟他們叫什麼勁兒啊,連他們說什麼話你都聽不懂,走了走了!”
西門說完這一通之後便拽著杜硯池往甲板的另一邊走,那個角落裏邊,像是放著一個水桶。
白鷺“嗤嗤”的偷笑了兩聲,被蘇格一把捂住了嘴巴,“還不快走!”
“哦……”白鷺趕緊扔下手中的桶,帶著蘇格往船艙裏邊走,避開了那三個人的視線,找到了房間,躲了進去,鎖上了門。
“哈哈哈,真好玩,那女人的表情,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白鷺捂著肚子笑倒了,被蘇格一把抓住才不至於滾在地上。
“你別得意,還有一天一夜,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我們還是要小心點。”蘇格嘴角也帶著笑,輕輕地抓住她的手,“你先好好休息吧,身體還沒有恢複。”
“嗯。”白鷺心中一動,抬頭看了看麵前的蘇格。
今天他……好溫柔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樣的蘇格看上去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以往的他,神色淡然,仿佛世間的一切都無法入他的眼,入他的心,可是現在卻大不相同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家夥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多了起來 ,臉色和情緒也漸漸地能被人發覺了,那笑容,也變得越來越溫暖了。
“娘親,這個房間好小啊……”蛋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白鷺急忙將他從背後接下,抱在懷裏,“床床也好小。”
“沒辦法這是在船上,本來空間就很小啊,能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已經很不容易了。”白鷺摸了摸他的腦袋,“來,都被糞糞熏臭了,娘親給你洗個澡。”
“好~”蛋蛋歡樂的張開雙臂,粉嘟嘟的小臉一臉的享受摸樣。
他們花了雙倍的價錢定下了為數不多的幾個小小的房間,說是房間,還不如說是隨意隔開的一個個小隔間,每個隔間裏隻有一人寬的小床,其他用的東西也是殘缺不全,白鷺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可以勉強把蛋蛋放進去的容器,用來給他洗澡。
“明天清晨就能到對岸了,對岸距離千峰嶺也就隻剩幾天的路程。”在白鷺忙活的當口,蘇格忽然出聲說道。
白鷺動作忽然一僵,然後勉強笑了笑,說,“那太好了。”
“是啊。”蘇格沉聲道。
他摸索著小床慢慢坐下,從這角度,白鷺看不清他的臉色。
“治好你的眼睛之後,我就回……”
“回哪兒。”蘇格打斷她的話,雖然是個問句,但是卻像是不想讓她將答案說出來似的。
“回京城找回白隼。”白鷺垂下眼簾,氣氛忽然變得十分僵硬,空氣裏都流著一股奇怪的感覺。
“白隼在昱王爺的手裏。”
“我知道。”白鷺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蛋蛋白嫩的背脊,垂著眸子有些心不在焉。
“很危險。”蘇格輕聲說。
“我知道。”白鷺有些恍惚。
“你有可能再一次被赤隼利用。”
“我知道。”白鷺苦笑。
“其實我可以幫你。”
“我……嗯?”白鷺忽然抬起頭,一臉震驚的看著蘇格,“你說什麼?”
“這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蘇格勾了勾嘴角,“小舅子有難,做相公的能不兩肋插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