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怎麼也沒料到自己前腳剛走,離洛就過去了,早知會這樣我就多待會兒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慌亂。
“我先過去,你在這兒歇會兒再去。”我看曼姿喘得小臉通紅,隻能讓她先休息會兒。
“沒……沒事!我從沒見過……離洛發這麼大的火,我們……還是快些過去比較好。”
“也好。”我回身扶上曼姿,急急地向外走去,剛一打開帳簾,便撞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懷裏。
“冒頓?”
我急急後退一步,隻見冒頓右手還伸在半空中,保持著掀簾的動作。
“我……”他收回手,看到我身側的曼姿,頓了一下才道:“我有話和你說。”
“那個……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好嗎?我現在有急事。”說完我便拉著曼姿側身繞過他準備離開。
誰知冒頓卻是大掌一撈,便把我又扯了回來,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還未來得及說話,頭頂便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你能有什麼急事?”
我無奈抬頭,根本不欲解釋,況且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連我自己還不太清楚現在的狀況呢。
茶色的雙眸微眯:“你在躲我?”
“沒有!”
“昨夜是我不對,你生氣也是應該的,我……”
“阿嫵她已經有心上人了!”冒頓還未說完,曼姿便一把扯回我。沒想到曼姿這丫頭還挺有勁兒的,竟然真的把我從冒頓手中扯了回來。
我還未從方才的驚變中緩過神來,那邊的人卻是一臉陰沉道:“是嗎?”
“我……”看著冒頓眼中倒映出的自己我竟答不出這個異常簡單的問題,隻能轉頭看向曼姿:“你跟他說這做什麼?”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阿嫵,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還是說你移情別戀喜歡上他了?”曼姿指著冒頓一臉憤滿的質問我。
“你胡說什麼呢?”我有些慌亂的輕嗤道。
我知道冒會一些秦國語言,但似乎水平不怎麼樣,方才曼姿太過激動說的是秦國語言且語速極快,也不知道他聽懂了多少。
我拉下曼姿的手,低聲安撫道:“再這麼下去,夏開就沒命了!”又轉頭向冒頓道:“昨夜的事情殿下大可不必介懷,阿嫵不是那些個嬌柔做作之輩。可現下阿嫵確實是有急事,不到之處還望殿下見諒。”說罷,便牽著曼姿一溜煙兒跑開了。
等我們趕到夏開那裏時,正巧看到最驚險的一幕。
離洛出劍招招狠戾,夏開被逼得隻能堪堪招架,毫無還手之力。離洛一個回挑之下,夏開手中的長劍已是脫手而出,斜插在身前不遠處的雪地上。緊接著便是數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劍花,離洛手中的長劍如靈蛇般輕盈靈巧,不過一瞬便直刺夏開胸膛而去,而夏開一臉淡然,竟無絲毫閃躲之意。
“不要啊!”
其實在我喊出口時便知道已經為時已晚,我雖不懂武功但也明白離洛的劍勢根本不可能收住,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正是如此。
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一樣,竭力叫出那一聲之後,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散發著冰冷寒光的劍尖離夏開的胸膛越來越近,似乎時間都被劍上的寒氣所凝固。
當我不忍再看準備閉眼時,離洛卻是右臂一收手腕翻轉改刺為揮,整個劍身啪的一聲擊在夏開胸前,又彈回來,劍身受力折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在離洛優雅的收劍定身的一瞬間,夏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後整個人便如一片脫離枝幹的枯葉一般顫顫巍巍的倒落在地。
“呀!”
聽到曼姿的驚呼我才反應過來,登時提裙狂奔過去:“夏開!”
“夏開!夏開!夏開!”我跪在夏開身側,也顧不得地上刺骨的冰雪,攬起夏開的癱軟的身子一個勁兒地晃著,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兒就永遠的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