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想起與洛忘憂的第一次見麵,那時候她穿的是一身白衣,盡管發髻還是沒什麼區別,但給他的感覺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那時候的洛忘憂還生龍活虎,盡管眉目間盡是張揚,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病懨懨還總是充斥著殺氣。

那一年還是太子的蕭墨,對那個身穿白衣的江湖女子一見傾心。後來專門派人經過多方打聽,才確定那就是自在山莊的莊主洛忘憂。

“怎麼現在沒見你穿白衣裳?”蕭墨記得自己在接洛忘憂到皇宮時專門準備了不少白衣在自在居,可她一次都沒有穿,反倒是總穿她最為人所知的紅衣。

聽到這個問題洛忘憂原本行雲流水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她這個動作被一直看著她寫字的蕭墨看了出來。

“洛忘憂不穿白衣”她抄完一段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蕭墨說:“皇上,你還有國事要忙吧?”眼神更加直接,就是送客。

什麼叫‘洛忘憂不穿白衣’?對於這個答案蕭墨相當不滿,難不成當年他看見的白衣女子不是洛忘憂不成?聽說她還有個妹妹。但是蕭墨又能肯定現在和三年前的是同一個人,隻是有些感覺不一樣。

後宮中的這起慘案最終在大將軍白遇樓的調查下,加上皇上蕭墨從中運作,最後以罰洛忘憂抄完全部一百七十多部佛經交代過去。

“有個叫紀恩的宮女跟洛莊主接觸過,現在出宮去了。”下朝後萬辭在禦書房對皇上說起來,“你猜是出宮去哪裏了?”皇帝蕭墨交代要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應該是往南邊去了吧?”

“猜對了,是自在山莊的方向,不過路線很隱蔽,要不是我出馬,其他人還真查不到。”萬辭麵露得意之色,“用不用把人帶回來?”

“不急,先看看她是去幹什麼?橫豎洛忘憂現在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她暗地裏在做些什麼你告訴我就行,不用阻攔。”蕭墨放下手中的折子沉思起來,你是在想什麼事情?

妄想一口氣抄完所有佛經的洛忘憂,經過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勞作之後:手抽筋了。

看了已完成和未完成的部分後直接就想自暴自棄,先停下睡一大覺再說。反正事先也沒有承諾時間,所以大可慢慢的磨。

不好的時光總是難熬的,現在本來就非常畏寒的洛忘憂光是與身體做抗爭就已經夠嗆,現在還要加上與佛經的鬥爭,以至於她在度日如年跟‘才抄幾個字這天怎麼又黑了?’之間煎熬。

她覺得煎熬,但宮中有一個人覺得不夠,甚至是‘那件事就這麼解決了?’

皇後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皇上會讓洛忘憂去償命,但這個做法她還是相當不滿,“一個殺人如麻的人你就這麼放任下去?”她是皇帝的結發妻子,一般她的話還是十分入皇帝之耳的。

“我這不是罰她抄佛經嘛。”蕭墨對從來就很乖巧懂事的皇後足夠溫柔。

“洛忘憂天性凶殘,葉貴妃因她而死,她卻隻是抄抄佛經,此等做法不是讓後宮眾人心寒?”其實後宮之中蕭墨隻有皇後與葉貴妃兩個女人,再就是先皇的妃子在養老。

“正因為她天性凶殘,所以我才讓她抄佛經來磨磨性子。”皇帝跟她打起了太極,總說不到點子上。

“此人不能留在後宮。”皇後一改柔情似水,語氣嚴肅起來。

“今天你的話有些多了!”蕭墨也不再溫柔,從床上起來,這個女人突然這麼煩,在床上總說別的女人幹什麼?

“皇上”沒想到皇上變臉也快,打算立刻改變話鋒,但皇帝又說了一句話:“你放心,她威脅不了你的地位。”

盡管沒有料到皇上會突然離開,但聽到最後留下的一句話也算安心。除去之前的葉貴妃,現在這洛忘憂皇帝也發話了,那麼後宮就真的是她一人獨大了。

她不會蠢到像葉貴妃一樣親自動手殺人,對於蕭墨的救命恩人,且不說從三年的前一麵之緣就戀戀不忘這回事。就算洛忘憂沒有百毒不侵的本事而被毒死,那麼就算現在洛忘憂死而葉貴妃活著,那麼活著的這個葉貴妃也就不必再出現在蕭墨麵前了。

她和葉貴妃比起來有個最大的優勢,就是她更加了解皇上。

洛忘憂做事最討厭等待,所以她選擇盡快將佛經抄完。

又一次抄到了深夜,在那次手抽筋後她使出了左手。本來寫得不怎麼利索的手經過幾天的磨練後,有了追上右手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