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伸手推門的那一刹那,頭頂突然一陣暈眩,好一種前所未有奇怪的感覺,仿佛整個人被抽空了一般,卻又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灌進自己的身體,連眼皮都瞬間開始沉重起來。
怎麼回事?她條件反射的想要去扶木門,而門卻在那一刻被自己推了開來。望著麵前蛛網密布,灰塵飛揚的四麵牆壁,她還沒來得及說任何話,提任何問題,突然感到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前傾著“嗵”得倒了下去。
身後,雲碧瑤收回施蠱的雙手,滿意的望著自己麵前的傑作,又看了看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噬音蟲,抬腳踢了一團泥土將其覆蓋住,便走向倒地不支的淩洛傖。
剛才對她的那一記輕拍原本會讓她有一些反應,不過那時候她光顧著念叨自己的爹娘,興奮的心情早就將隨之可能產生的暈眩中和化解,自己才能那麼輕易的用噬音蟲敲擊出她娘親的聲音,從而控製她的情緒。
也正因為如此,才將她內心的希望拉扯到最大化,接著對她施的攝魂取念才可以發揮極致,等她睡醒以後,應該就能見效了吧。
想到這裏,雲碧瑤不禁放聲大笑起來,尖利的聲線在這座早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村落中顯得格外刺耳,響徹整片土地。
淩洛傖,你忘了嗎?我說過,我唯才是舉,並且不擇手段呐。
很快,從碧瑤山莊趕到的幾名藍衣弟子將昏迷的蕭然和淩洛傖一並帶了回去,雲碧瑤雖然比他們先行一步離開卻並沒有徑直回山莊,而是跑去了後山的一個冰窖。
刺骨的寒意並不能對她造成什麼影響,及地的深紫色長袍從一節節冰階上劃過,緩緩來到一座晶瑩剔透的冰床邊上,望著躺在上麵的那一張睡容,雖是能聽見其中均勻卻又微弱的呼吸,卻著實感覺不到任何活人的神韻,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值得嗎?”她開口,聲音破天荒的輕柔卻又充滿遮掩不住的責備,“為了所謂的真愛,你所做的這一切若是不能被對方接受,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微微歎了口氣,沿著冰床邊緣坐了下來,“居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我該對你大加稱讚嗎?”五指輕撫那冰冷的額頭,“不知道你能不能醒過來,當時,若不是我早一步將你救回來,現在你就應該真的躺在那尊墳墓中,永不見天日了吧。居然還用這種方式,你是料定了我會救你,還是真的一心想死呢?”
側頭,距離這座冰床十米開外,一座墨綠色的石床上那一抹火紅灼燒著她的雙眸。
無奈的勾起嘴角,“哥哥是這樣,弟弟也非要一起不省人事,這樣算是共患難嗎?究竟,是不是我對你們太殘忍了,兄弟反目,嗬嗬。”笑容突然僵住,原本平靜的瞳孔中投射出一股異樣的怨念來,“要怪,隻能怪他,若不是他,我雲碧瑤也會是一個賢良的妻子,哪會是現在這般,人魔不分?!”
丹鳳眼中,突然蓄著一層薄霧,一滴冰涼正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