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淩洛傖,耳邊不斷地回響著南宮賦的這句話,什麼意思?她問自己,這個男人的意思是她爹娘的死與莫過有關?怎麼可能!
她猛地搖了搖腦袋。淩洛傖,她告誡自己,這一次,絕不能再被人牽著鼻子走!
縱使方才想要逃避的念想瞬間坍塌,一股對莫過毫無保留的信念又重新築起一道城牆,重新包裹著自己的心,她回轉身,剛想給予莫過無比堅定的眼神,卻發現在月光下,他眼底的目光竟會如此幽幽。
心裏一陣刺痛,好像聽到那堵城牆有崩裂的聲音,她努力清了清腦中的雜念,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微笑,撇過頭,長劍出鞘,指著南宮賦就走了過去。
沒想到這個女子竟會偏執到這種境地,不過自然,麵對自己深愛的男人,她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地質疑。南宮賦退後兩步,卻笑容不減,“淩洛傖,你的劍不應該指向我。”
一陣又一陣慌亂潮湧般襲上莫過的心頭,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一邊是自己的良心,一邊又是深愛著的女人,究竟該如何取舍?
南宮賦轉過頭,從那雙渙散的雙眼中,讀出其中的愧疚,雖然深知他的歉意是為麵前這個女子,卻不知為何,麵前閃過一張枯槁的麵容,斑白的發絲,深陷的眼窩,還有她臨死前痙攣著十指,祈求的看著站在她麵前的孩童,動著已然不見了聲線的薄唇,一張一合著“小詞,救我”…突然手掌一陣鑽心般的疼痛,他低頭,竟發現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時已經嵌入皮肉中,掐出隱隱的血絲來。
他看著莫過,雙眼的戲謔漸漸被仇恨替代。南宮詞,你的愧疚應該留給那個死在你身邊的女人,所以,我要你這輩子永遠都活在痛苦中不可自拔!
淩洛傖看著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南宮賦,那一陣陣向外湧出的恨意是她從未見過的,這一刻,她居然有些好奇,好奇這兩個男人究竟經曆了怎樣一段過去,竟會使兩兄弟反目成仇,並如此根深蒂固。
好像察覺到這個女子狐疑的眼神,南宮賦立刻收回目光,帶著轉瞬即逝的慌亂,又一下恢複成平時的樣子,妖嬈著眼底的魅惑,回應道:“你不想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嗎?”
淩洛傖一聽,立刻舉著劍向前邁一大步,“閉嘴!”
“傖兒。”
聽到莫過突然的低喚,淩洛傖內心的恐懼竟被生生喚了出來,她不想聽,什麼都不想聽,她信他,毫無保留的信他,所以他完全沒必要做無謂的解釋,不是嗎。
南宮賦看一眼下意識睜大雙眼卻失神的淩洛傖,又望了望莫過,他知道這個男人已經被過去的陰影折磨的太久了,複仇的快感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
“終於要坦白了嗎?”南宮賦抬手將近在咫尺的無塵劍輕輕一彈,走向莫過,“你這個,殺人凶手。”
淩洛傖猛地回過神,驚駭著雙瞳,眼中卻出了質問更多的則是仿佛要把對他所有的堅定統統寫在臉上。
“傖兒。”他又低頭喚一聲,雙肩卻突然顫抖起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