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杉在一邊使勁叫陸凝萱不要再說,見她鼓著雙頰順口溜似的越說越順,急的氣不打一處來,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這一聲聲撕心裂肺的聲響終於將陸凝萱將要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心急火燎的跑回他身邊輕撫著他的後背,心疼的詢問,“沒事吧,師兄。”
葉子杉憤憤瞪她一眼不做聲,又咳嗽了幾聲,這才覺得心下通暢些許,推了推那碗清粥,靠在一邊閉上眼休息。
顯然察覺出其中的異樣,淩洛傖也不顧陸凝萱氣頭上的囂張氣焰,一把拉起她走到門邊,小聲問:“你剛才什麼意思?什麼太晚了?是葉不知的身體還有什麼問題嗎?到底怎麼回事!”
陸凝萱鄙視的瞄她一眼,眼底的仇視比任何時候都來得明顯,回頭看了看依舊在閉目養神的葉子杉,終於也耐不住委屈,狠狠推了她一把,“都是你,師兄要取長寧格格了,要做駙馬了,你說是不是太晚了!”
什麼?!淩洛傖被這番大吼徹底嚇到了,驚著神色望向一臉苦澀的葉子杉,隻見他此刻也正看著自己,眼底的無奈和失落毋庸置疑。
怎麼會這樣?怎麼就成駙馬了!自己才走了這幾個月,怎麼這裏居然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葉不知,你居然答應了嗎?你居然真的要娶那金枝玉葉了嗎?
淩洛傖在心底一遍一遍的詢問,隻是這些話都始終說不出口,先且不說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就是問了,那又在尋一個怎樣的答案,就連她都沒想過,這樣的話,又何必讓三個人難堪呢。
於是在心裏一番歇斯底裏過後,滑過喉嚨口的話語就成了變了味的三個字,“恭喜你。”
葉子杉瞪著雙眼,仿佛那一日在葉府大堂,那句冷冷的“淩洛傖,不管你嫁不嫁,我都不會娶你”的話一樣,將那抹絕望深埋在怒意下,卻還是讓淩洛傖找到越發無言以對的理由。
心好像被利刀紮的千瘡百口,疼痛早已經麻木,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子一回來帶給自己的竟是比離開前更加冰冷的決絕。
突然覺得好生無力,那麼多年堅持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偏執,若不是為了爹在朝廷的地位,自己又怎麼會違背答應過內心的誓言,娶那個長寧,做什麼駙馬,這些統統都是他最為蔑視的。
可是這女子的一句“恭喜你”,卻比什麼都迅速的斷了他的任何念想,他的希望和那份情愫好像笑話般被嘲笑的體無完膚,終於失了堅持下去的執著,搖曳在不見了光亮的灰色空間中,似乎再也走不出來了。
“這就是,你要說的嗎?”他嘴角下垂,麵色越發難看起來。
是啊,這就是自己要說的?跑了那麼久的路隻為了見他一麵,在確定他沒事了之後,居然就隻是為了說這麼一句全無心肝的話?可是,卻為什麼那麼不甘心,心裏明明有千言萬語,明明不願意他去做駙馬的不是嗎?
淩洛傖呆立在門邊,好像受了驚嚇般發怵。半晌,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青劍,嘴角劃滿嘲弄,“難道,我說別去,你就不會去了嗎?”
“沒錯!”葉子杉幹脆而有力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