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洛傖看著這個忽而沉默的男子愣了好久,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好奇他的故事,卻不願意追問下去。有那麼一瞬間,這種熟悉的神秘感叫她的心忽的一緊。
“寒印?”她輕輕喚了一聲,那男子慢慢睜開眼,不見了往日的淩厲,柔柔的眼神投向她。
“沒什麼,好好休息。”淩洛傖閃爍著眼神飛快的站起身走向裏屋,她不想讓他見到自己的局促與尷尬,以及那一刻,莫名其妙的臉紅心跳。
坐在隻鋪有一張草席的簡陋床榻上,她恍惚得看著昏暗的燭光。究竟是怎麼了?從沒有這麼難堪過,一路上不是都好好的,難道就因為他屢次救了自己就有些不敢麵對他了嗎?為什麼就在剛才,對著他心裏會有一種癢癢的感覺,想看他卻又怕正視他的眼神。
淩洛傖無奈的仰麵躺下,她有些亂了,甚至開始看不懂自己的心。
第三天才知道原來這個老先生姓殷,開有一間茶鋪就設在管道上。那一日碰巧趕上他每月一次去附近鎮集添置茶鋪所需的東西,不料大道上不知怎麼堵了一塊大石頭,小車根本過不去,於是隻能走小路卻正好遇上淩洛傖二人,思來想去也是緣分使然。
這些天兩個年輕人的身體狀況已經差不多恢複正常,他也回去重新開工,沒想到寒印受人恩惠實在過意不去便硬是要跟著他看看能幫上什麼,而淩洛傖自然也一起去。
殷老先生笑笑沒有拒絕,他並不介意這兩個年輕人闖進自己的生活,甚至很希望能在自己的一成不變中尋到一些新鮮的元素,更何況他多少了解到一些關於這兩個孩子的情況,知道他們自身難保,而自己的住處也算僻靜,平時鮮少有人來往,那麼自然能幫就多幫一點,留他們在自己這裏住下,多久都沒有問題。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茶鋪雖說賺不了多少錢可是生意也算不錯,一天來往的路人少則也有二三十個,加上這兩個孩子平時吃的也不多,倒也花不了多少銀子,隻是有時候會遇上幾個好奇的客人,看著這小小一間茶鋪居然有三個人忙碌著也會打趣道一句,“老先生,你的兒子兒媳真是孝順啊。”每每此刻,寒印便會發現淩洛傖的臉總會緋紅一片,但是卻再不像以前那般激烈的反駁,雖然心生疑竇,卻隻是微揚嘴角,心底爽朗一片。
這幾天的朝夕相處甚至讓淩洛傖產生了錯覺,覺得這就是自己的生活,好像應該有這麼一個父親,跟著自己的丈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雖然這樣的想法叫她一陣麵紅耳赤羞惱不堪,隻是靜下心來細細品著居然還會有絲絲甜意飄進心田。
於是她時常會看著寒印的背影發呆,喜歡他看她的那層淡淡的溫柔,總讓她覺得好生安心,特別是喜歡聽他深沉的說一句“放心”或者僅僅隻是喚她“傖兒”都會讓她出神好久。
對於她的這種變化,寒印看在眼裏,他好像有些明白這姑娘的心思,隻是每次看到她一臉幸福,然後去叫她總是要喚好幾聲才能看到她真正的眼神。知道她越來越依賴自己卻覺得她眼前不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這種感覺竟讓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煩躁。
好像又回到八年前,那個陪著自己彈琴賞花的女子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難道這一次又要讓他的心撕裂一次,得不到的永遠都得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