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的峭壁上,凜冽的寒風刮得人臉上生疼,而孤立在崖邊的那個女子卻似乎並不感到寒冷,麵色從容鎮定,不為所動。淩洛傖握緊手中的劍,邁著堅定有力的步子向她走去,雖然狐疑另外兩個人的去向,但此刻卻什麼都不容得多考慮。就快到她身側的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似曾相識的感覺噴湧而來,淩洛傖猛的停下腳步,愣了好一會兒。
蕭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轉頭,卻見她若有所思的站在甚遠的位置發呆,便輕笑一聲,扯下臉上黑色的麵紗,“是不是想到了你的莫過哥哥?也是在這樣一片類似的山頭,四年後的重逢。怎麼,現在心裏還容得下他嗎?”
淩洛傖抬起頭,咬著嘴唇,眼神卻不屈服於她的嘲弄,“你別胡說八道,我的心裏一直都隻有他一個人!”
“嘖嘖嘖…”蕭然聽聞此言卻搖起頭來,“真不害臊,居然說得出這樣讓人臉紅的話。”她慢慢走近,“居然,能如此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著瞎話!”突然,一柄長劍抵上淩洛傖的胸口,她腳下踉蹌,不由自主後退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
“我沒有!”她尖聲叫了起來,“我沒有說瞎話,從來都沒有!”
聽著她的厲聲反駁,蕭然卻更加惱怒起來,“那我呢?如果你這種一天到晚跟著不同的男人的女人能說出心裏隻有他這樣的話,那麼我呢!十五年來,除了他我幾乎都不與別的男人說話,為了他我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那這又算什麼?為什麼到頭來卻換來他在洞房花燭夜將我一個人扔在房裏,寧願忍受主上的五十杖卻不願意娶我,為什麼!為什麼!”
眼前的這個女子似乎有些著魔,眼底除了悲痛就隻有憤怒,早就沒有當年的爽朗與大氣,看著她手裏的劍又向自己近了半分,淩洛傖連忙揮起手一用力,打落了了這盡在咫尺的危險。
蕭然驚訝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劍,旋又瞪著她,想都沒想就飛起一腳揣上她的肚子,她躲避不及生生受了這一腳,當下站立不穩向後倒去,在地上翻滾了兩下才強忍著疼痛爬起來,咬著牙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眼底卻突然蓄滿同情。
原來他們認識十五年了,難怪她每次看向莫過的眼神總是那麼柔情蜜意,可是卻還是得不到他的回應嗎?
好像開始有些理解這個女子抓狂的心境,淩洛傖掙紮著腹部的疼痛一步一頓的走向蕭然,試圖給予安慰,然而手剛剛搭上她的肩膀,嘴裏輕喚著“蕭然姐姐”,卻被她狠狠的一把推開,“怎麼,嘲笑我是不是?看我這麼狼狽你應該很高興啊!”
淩洛傖想辯駁,但看著已然紅了眼的蕭然,突然發現任何解釋都是徒勞,於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眼裏滿是惋惜,“所以你就那麼恨我,恨不得殺了我,是嗎?那你還愣著幹什麼,動手啊!”
言罷,淩洛傖的喉嚨一下被蕭然上前捏住,都能聽到她嘴裏發出咬著牙齒的咯咯聲,但聲卻音突然柔膩了下來,“知道打不過我連試都不試就放棄了?這不像你啊,淩洛傖,還是你想利用我殺了你之後叫莫過永遠記恨我?”
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淩洛傖失笑,“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蕭然突然鬆了手,麵無表情地看向她,聲音更是沒有溫度的冰冷道:“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也不會折磨你,約你來這裏隻是單純的敘敘舊而已。”她揚起頭看了一眼正前方,“主上交代的事,我怎敢有誤,現在應該完成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