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下課,林辰就在收拾書包了,莫曉一直憋笑快致內傷了。下課鈴剛敲,林辰就斜背著書包,拎起莫曉的袋子,一個勁的催著莫曉。
“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呢?”莫曉笑著看著傻裏傻氣的林辰。
“人家本來也不大嘛!”林辰居然撒起嬌來,莫曉在一旁幹嘔連連。
看到莫曉收拾好了書包,林辰立即背到了自己的另一隻肩膀上,“哈哈,我們出發嘍。”
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車站的人很多,但這絲毫不影響倆人的心情,眼巴巴的在車站等車入站。
預定好的大巴才停穩,林辰讓莫曉先在車下等他,自己背著大大小小的行李急吼吼的往上擠,把東西安置好了,占了兩個極佳的位置,才讓莫曉慢慢上車來。
莫曉安安靜靜的坐在林辰為她安排的車窗邊,嘴角輕輕上揚著,在那麼多的日子裏,莫曉總是在心底默默收集著這些細小的感動,很多年之後翻出來兌著一杯紅葡萄酒慢慢品嚐,讓人在已經可以冷眼旁觀世事的年紀又卸下任何麵具隻隨心沉醉在那些最美的回憶裏。
“林辰,為什麼喜歡下雨天?”莫曉看著沿窗滑下的一滴滴雨珠,聲音輕輕的糯糯的。
林辰把一隻耳機輕輕塞進了莫曉的耳朵,溫柔的看著莫曉,“因為下雨天對我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林辰按了幾次mp3的切換鍵,“這首歌可以嗎?”
莫曉溫順的點了點頭,“為什麼特別?”
“因為每次到了下雨天,就是媽媽來外公家看我的日子,我記得很清楚,每一次,都下著雨,我遠遠的,就看見一個撐著漂亮的花傘的女人向我走來。”林辰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沉,像是在訴說一個埋在心底很多年很多年的故事。
“你還是愛你媽媽的,可是為什麼上一次..”莫曉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孩。林辰的心好像是一塊蓄了好多水的海綿,隻要輕輕一擠,就能大雨滂沱。隻是林辰是那麼倔強的孩子,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讓別人看到自己滿目瘡痍的心呢?
“我沒有辦法去愛她..”林辰深深吸了一口氣,額頭上的青筋也根根暴緊,嘴唇咬的發紫,“我應該恨她,是她毀掉了我原本所有的快樂。”
莫曉看到林辰這麼難受也不問下去了,竟下意識的去摸了摸林辰的頭,“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別想太多了,媽媽始終是愛你的,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著想。”
林辰乖乖的讓莫曉摸著頭,笑了笑,“好,我不去想了。”
林辰從書包裏拿出一件衣服疊好小心的塞在了莫曉的頸後,“路上得兩個小時呢,睡一會兒吧。”
莫曉嗯了一聲,安心的閉上了眼,臉上卻還掛著甜甜的笑。
林辰側過頭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倏忽而過的越來越熟悉的風景,和著那綿綿的扣人心弦的小雨,家的味道越來越濃了。
大概開到了土公路,車子一陣顛簸,莫曉的頭也慢慢的滑到了窗邊。
林辰笑了笑,用手輕輕地把莫曉的頭別到自己的肩膀上,“傻瓜,能睡這麼熟。”
莫曉一般在陌生的環境不怎麼容易入睡的,可是今天在車上卻能睡得這麼安穩,大概是林辰在身邊,覺得安心吧。
到了車站,所有人都下車了,林辰才輕輕地叫醒莫曉,“我們到啦。”
莫曉揉揉惺忪的眼睛,“嗯?怎麼車上都沒人了,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林辰起身拿起了大包小包,“省的太擠了,你這麼小,別給擠沒了呀,哈哈。”
莫曉一聽林辰說自己個子小,不樂意的撅起了小嘴,“我這都是精華好不好,你個土鱉。”
“好好好。”林辰無奈的笑笑,“我們下車了啦。”
莫曉昂了下頭,一蹦一跳的跟在林辰身後。
“我幫你拿點吧,這麼多東西呢。”莫曉跑到林辰跟前準備拿自己的書包。
“不用,我堂堂男子漢哪能讓你個小弱女子拎東西呢,你就跟著我,被丟了就好啊。”
林辰的語氣像極了大人,莫曉忍不住笑了起來,“那行,你就自己拿吧。我們還要多久才到呀?!”
林辰看了看遠方,“大概走半個小時,我們到那正好吃晚飯。”
“喔。”莫曉繼續屁顛屁顛的跟在林辰後麵甩著自己快活的小馬尾。
轉過幾條鄉間公路,呈現在麵前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無垠的花田。
“哇塞!好漂亮啊!”莫曉的嘴巴張的老大老大的,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林辰又折回來把莫曉的下巴給提上去,“你口水都快下來啦。”
“可是真的好漂亮啊,林辰,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地方。”莫曉激動地跑到田裏去聞去摸那些花兒,結果因為剛下過雨,泥土很濕,莫曉踩了一鞋子的爛泥,一臉委屈的看向林辰。
“哈哈哈,誰叫你下去的。”林辰伸出手把莫曉給拉了上來,看著莫曉的鞋子,無奈的笑笑,“我來背你吧,接下來的都是土路了。”
莫曉把鞋子的泥甩了甩,“不用,我家也在鄉下,走習慣土路了,反正鞋子也髒了,無所謂啦。”莫曉傻笑一聲,又一蹦一跳的竄到前麵去了。
林辰簡直拿她沒辦法了,在後麵一路緊追,“誒!不對不對!前麵往左拐,左啊,你左右不分哪!”
倆人在路上打打鬧鬧,實在是歡樂的不行,到外公家時,早已累出一身汗了。
林辰外公很早就在家門口等著了,看到倆小淘氣鬼往這兒奔,立刻笑著迎了上去。
“哈哈,兩位小客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啦。”林辰外公一臉慈祥。
莫曉和林辰相視一笑,齊聲喊了外公好。
“好好好,真是俊閨女,到這兒就別拘束,跟自己家一樣啊。”林辰外公笑嘻嘻的帶著莫曉進去,林辰在一旁故作生氣狀,“外公,你不愛我啦?”
“哈哈,林辰這臭小子還吃醋。”外公完全忽略了林辰,和莫曉天南地北的聊著,林辰在一旁看著外公也這麼喜歡莫曉,自己也偷著樂。
到了廚房,桌上的一桌好菜早就在等著倆孩子了。
林辰剛想用手夾塊肉吃,被外公用筷子打了下手,“臭小子,不像話,快去洗手去。”
林辰做個鬼臉,就帶著莫曉去屋後的小水塘洗手了。
“林辰,你外公這兒真好,住這兒肯定心情很愉悅。”莫曉一邊洗著手一邊看著遠處隨風搖曳的花海。
“是啊,我在這兒生活了11年,外公和這兒的人都是花農,我從小很愛花。”
“小雛菊是你的最愛?”莫曉側過頭調皮的看著林辰。
林辰笑了笑,“嗯,是我們的最愛,我外公,外婆,還有..我媽。”
莫曉洗好手剛想站起來,林辰卻摘了片大葉子墊在塘邊的石塊,讓莫曉乖乖的坐在上麵。
莫曉不解的看著林辰,“幹嘛坐這兒,不回去吃飯嗎?”
林辰笑笑,把莫曉的一隻鞋子脫了下來,用手抹去泥,在塘水裏小心的擦洗著。
莫曉抿著嘴看著林辰認真的樣子,卻不知道外公也在不遠處笑嗬嗬的看著自己和林辰。
“這隻好啦,換另一隻。”林辰幫莫曉小心的穿上鞋,又取下另一隻耐心的擦著。
林辰的頭發有些長了,一縷頭發也順著耳鬢垂了下去,莫曉彎下腰幫林辰把頭發重新掛在耳後,卻正好迎上了林辰側過頭的目光。
倆人都望著彼此,目光不知該如何逃避,莫曉的臉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林辰溫柔的笑了笑,“這隻也好了,來穿上。”
莫曉抿著嘴,卻也掩不住笑意,林辰的溫柔從自己的腳心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林辰外公咳嗽了一聲,走了過來,“你倆洗個手咋這麼久呢,快回來吃飯啦。”